可经过方才江清月一事,怀德的话在众人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信度了。
那名紫霄宫弟子皱眉道:“莫要再胡言乱语攀扯他人,你如今犯下罪孽,速速同我们回宗门……”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的传来一阵吱哇乱叫,几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人从长街一侧跑来,口中不断喊着:“有魔修!救命啊!”
他们身上衣衫破损,面上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惊恐,瞧起来便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苏映雪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你们是何人?”
“我们,我们……”为首的一人好似缓过了神来,忽的扑到苏映雪脚下,似是想拽住她的衣角。一下没摸到,他也没关注,只是一味地痛哭出声,“各位仙长救命啊!有人想要杀我们!”
“你们方才说是魔修伤人,抬头仔细看看可是这人伤的你们?”那紫霄宫弟子面上神情更是严肃,他转向怀德厉声道,“杀孽过重,灵脉浑浊,你早已不再适合修仙,是我们发现的太晚了,才让你一直为祸人间。”
怀德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下一瞬,那哭诉的散修却转了方向,盯着人群中的纪行云恨声道:“是他!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神情有些怪异,眼神不住地在那群散修与怀德之间转来转去——怎会如此巧合?上一秒他才说了纪行云是魔修,下一瞬便有人前来为他作证?
怀德懒声道:“这可不是我找来的。”
虽没亲眼见到方才的场景,但那几名散修摸打滚打久了,极会察言观色,顿时明了此情此景是利于他们的,忙哭天抢地道:“各位仙长,我们不过是小小的散修,哪怕给我们成千上万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呀!”
江清月勉强辨认出了他们——原来是刚进西庄镇遇到的那伙散修。
“你们可敢说方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江清月道,“顶着这身不知从哪滚出来的伤口便可来此随意污蔑他人?”
那伙散修的确理亏,方才热血上头,此刻也稍稍冷静下来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看便知他们并不想表面看起来那般可怜。
田宗主愤愤道:“真是可恶至极!不过与昆仑山派交涉过几句,便可随意诬陷吗?要我说,可一定要严惩这几人,否则以后便要人人自危了!”
那几人听到“严惩”,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深知此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已经无法退缩,咬牙道:“我们的确与昆仑山派交涉过,但昆仑山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还不许人说了吗?当时我们不过议论了两句,你们当面说不计较,转头却将我们打成这样!诸位瞧瞧我们身上这些伤口,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那人梗了梗脖子:“今日,我便要在此揭露你们昆仑山派的假面!”
田宗主皱眉:“讲话可要有证据,如何证明纪宗主是攻击你们的魔修?”
散修道:“当然有证据!我们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难不成还需要找别的证据?只需要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噗!”
那人喊得脸红脖子粗,但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也跟着灰败下去。
他低头一看,一只黑色爪子穿过胸膛,闪着诡异光泽的的爪尖上正往下滴着温热的血液。他口中发出“嗬嗬”两声急喘,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随着“嘭”的一声倒地,归于了沉寂。
江清月猛地转头看向怀德,他小臂上空空如也——那只魔爪果然是他打出来的!
怀德此时仰面躺在地上,被捆仙索绑住的身体已经完全萎缩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正常人的头支在瘦骨嶙峋的躯体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掉下来。
被捆仙索捆住的人,全身的修为都会被禁锢封印,无法施展。
但法器毕竟只是法器,若是拼尽全力硬闯也可以挣脱,只是一般人讲究的都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谁知怀德竟是这样疯子般的人物,竟是将全身的灵力血肉都供奉给了那只魔爪,拼尽一切逃脱了捆仙索的束缚!
他这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那魔爪接连吸食了多人的血肉,此刻竟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飞快将散修倒地的尸身吸了个干干净净,又满场乱窜寻找着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此举虽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在场的毕竟都不是刚入门的年轻弟子,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施展身手欲将魔爪困住。
可不论是单人挥出的灵流,还是几人合击打出的灵网,都无法阻挡魔爪的前进,不过只能控制住魔爪几息的时间!
苏映雪闪身避过从侧方打来的灵光,骂了一声:“别乱放招了,懂不懂合作啊?”
魏音尘皱了皱眉,下一击顺着苏映雪挥出的灵流织出了一张灵网,向着那魔爪罩去!
可由于魏音尘从没与人合作过,掌握不好灵力的控制,灵网还未凝出实体便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