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咽了咽口水,同样艰涩道:“……好像又落在我头上了。”
系统:【………………我先下线一会。】
哎呀,系统好像自闭了。
他们已经在回廊上耗费了许久,若是弟子在课堂上迟到,可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江清月轻瞥了纪行云一眼,后者立刻乖乖站在她身后——若是让系统见了,定是又要大呼小叫一番,哀叹堂堂男主竟无一丝血性,比小绵羊还温顺!
见田瑞面色似惴惴不安,江清月路过他身旁,温声道:“方才我听你说莫欺少年穷,既然你有这份志气,那便作出一番实际来,也好叫那群欺侮你的人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田瑞怔愣在原地。
江清月没再理会他,快步进了室内——上课要迟到了,灵隐寺的夫子可是很恐怖的!与昆仑山派戒律堂众长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直到按部就班地听完一堂课,江清月才舒了口气,向旁边看去:“小师弟,你怎么回事?方才在课堂上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幸好今天夫子心情不错没发现,否则便是师尊来了都救不了你。”
“师姐,”纪行云面上有一丝茫然,“方才我是不是做的不好?”
“什么?”
“师姐好像并不想让那人知晓……弟子未能体会到师姐的指示。”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青春期小男孩的心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瞧他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是心内有什么未解决的难题,没想到是这么个小问题。
江清月:“你做的不错。”
纪行云:“真的吗?”
江清月:“但确实有一点疏漏……”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纪行云已经蔫了下来,像颗被霜打了的茄子,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于是决定接下来三天不会再讲一句话”,江清月抽了抽唇角,接着道:“……既是你自行解决的问题,为何最后要将功劳都推到我身上呢?”
纪行云低声道:“若没有师姐指点,也许弟子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
江清月:“论迹不论心,与人相处时不要去深究他内心在想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就如今日之事,你做了便是你的,何必再去探求这份善举是谁的想法?或者换句话说,若一人能永远伪装善意,那他与善人也别无二致。”
此刻,两人漫步在长廊,点点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身上,好似也落在了纪行云逐渐睁大的双眼中。
“弟子受教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修仙界第一名师,舍她其谁!
之后几天,除了日常的听课修炼外,她便是蹭蹭夫子给魏音尘开的小灶、听听谢长渊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八卦、顺便接受小弟子们的仰慕恭维……日子过得十分平淡且安宁。
这天,江清月过完平淡的一天正准备入睡,忽觉身体一轻,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是处在一个熟悉的白色空间内——梦境之地!
由于纪行云修为逐渐增长,对于梦境之地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强,几年来鲜少有像今日这般直接将她拉进来的时候。此情此景,倒是与她第一次进入梦境之地的场景有一丝相像。
想来,应是这几天的课程太多太杂,他又在梦里给自己补课了。
她的睡意一扫而空,转而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来——萦绕在她身边的仍然是一片白雾,层层叠叠,让人看不清前方。
江清月熟门熟路地选了个方向信步走去,但逐渐呈现在她眼前的却不是熟悉的书房场景,而是一片清池。
池中水雾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有一个背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江清月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转身便走——天杀的,纪行云在沐浴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把她拉进来了,她可没有偷窥别人沐浴的癖好!这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大师姐岂不是成大变态了?
她急着离开,没注意到脚下,只听“咔嚓”一声细响——踩到树枝了!
啊!为什么每次这种紧要关头脚下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刷新出断裂的树枝这类违反常理的东西?!
为!什!么!!!
由于池边清幽宁静,这一声细响便显得格外明晰,仿若惊雷炸响。
“——师姐?!”
江清月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闻言头都没回,一叠声道:“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