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晴挑眉出声:“你所说的废弃物件莫非是指完好无损的上等琉璃瓦?”
语落,婢女们展示早就被藏匿的袋中之物,侍女燕儿上前配合,厉声吓唬道:“大小姐,他这是偷盗,罪加一等!”
周利当即面如土色,神情惶恐推脱道:“大小姐,这些小的都是听姑姑周管事的吩咐,并不知情啊!”
岑晴闻声,让婢女将其他人先行绑离出坑,单独留下周利说:“你的意思是周管事偷盗工料,有什么证据?”
“这、这事我不大知情。”周利是想推脱责任,但若是姑姑周管事倒台,自己以后在岑府更别想捞油水!
“唉,你真是个孝顺好侄儿,不过可惜周管事先卖了你,否则我今夜怎么能抓到人赃并获呢?”岑晴眼眸轻转,幽幽叹出声。
“什么!”周利傻眼道。
岑晴不欲多言,随即示意婢女挖土活埋,土堆抖落,周利吓得满面冷汗,顿时顾不上其它出声:“大小姐饶命,姑姑在府中办事多年,曾多次造假收据揽财,我有证据!”
语落,岑晴抬手制止婢女动作,明眸浮现狡黠光亮,欣然道:“你当真能拿出证据?”
“绝无虚假,还请大小姐饶一命!”
“好,我最后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夜色之中,繁星闪烁,天光朦胧时,周管事在廊院徘徊不定,神情不安。
从外探听消息的婢女走近摇头应:“周管事,没有见到周利,但是那些上等的琉璃瓦等工料都不见了。”
“那个臭小子不会赌钱全私吞了吧!”周管事此时并未察觉异常,只以为侄儿贪心不足,咬牙道。
语落,忽地大小姐院落的侍女燕儿由远走近道:“周管事,大小姐有请。”
“这么早不知是什么事?”
“大小姐想请您喝早茶。”
周管事被这话术弄的有些迷糊,心间却也没有太警惕。
薄日出头,院落里渐而光亮照人,岑晴喝着茶水,悠悠出声:“我听说丢失部分砖瓦工料,不知对园子里的修缮会有影响吗?”
“无碍,那些袋子里装的本来都是边角碎料。”周管事意外于大小姐的消息灵通,连忙解释,以免被怀疑监守自盗。
“既然都是边角碎料,那就送去给孙姨娘院落修缮,应该能节俭支出啊。”
周管事颔首应:“大小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岑晴抬手制止道:“不急,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周管事安心喝茶。”
说话间,岑晴取出一些单据放置桌前,周管事顿时捧着茶盏的手止不住颤抖!
“这些是府中一名奴仆给的往年事物单据,通过比对查证过往账目,竟发现数目差错甚多,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小姐,老奴知错,请您高抬贵手!”
此时的周管事险些两眼一黑,彻底坐不住,满面虚汗,全然没有想到这位少不经事的大小姐,竟然连府中陈年旧账都能查到这种地步!
这些若是送到夫人或是衙门,绝对都是死路一条!
岑晴神情自若的看着不复最初傲慢姿态的周管事,眉眼含笑应:“周管事放心,我只是要清理账目银两,别的不会过多声张追究,只是往后做事要规矩知礼。”
周管事一听,心里肉疼的要命,面上却还得赔笑称是。
钱和命,很显然大小姐只要其中之一!
午后工匠们陆续来到孙姨娘和二小姐所住小院修缮墙屋。
婢女小桃欢喜入屋出声:“二小姐,修缮的事总算轮到咱们院落。”
岑怡却因上回闭门羹,心里不抱有太大期望,忧愁翻着医书,叹气说:“这会修缮剩下都是边角废料,恐怕没什么作用。”
“二小姐,那些都是上好的砖瓦啊。”婢女小桃出声。
“当真?”岑怡闻声,半信半疑的起身。
两人从廊道处张望忙活的工匠,岑怡目光落在那些砌墙的砖石,才知并非虚言。
可岑怡心中不免升起困惑,这些砖石屋瓦甚至比过去的还要好,岑母怎么能答允呢?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孙姨娘小院修缮整齐,焕然一新,消息亦渐而传开。
画面转至岑母院落,岑芸将自己听闻的消息,煽风点火的说:“母亲都不知道孙姨娘院落修的多好,府里的婢女们个个夸大姐姐宅心仁厚呢。”
岑母闻声,皱眉招来负责修缮的周管事,严肃问话:“怎么回事?”
周管事满是卑微姿态,怯懦应:“回夫人,大小姐先前特意交代老奴用边角余料给那偏房修缮院落,可老奴一时糊涂弄混工料,又忙于其它院子,就没去看偏房工事,请您责罚!”
这话一说,岑母当即没了怀疑,转而数落周管事的不是。
对此,岑芸显然不信如此巧合,却也寻不到罪证,才只得作罢,暗想岑晴一定是花大价钱收买周管事!
可真正的事实却正好跟岑芸的猜想完全相反。
午后璀璨光亮照落抬进屋内大箱银锭时,岑晴的灵动眉眼熠熠生辉,笑意分外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