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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乙女向】星间旅行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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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永不败露。」

【我死后,你便能平安航行。】

沉寂的海水倒映着盛大的烟花,那名姑娘朝你笑得很漂亮,她说:今天过后我将归于洋流。「岱舆」的坠落哺育了万千生灵,在更早些时候、尚未开化的那些岁月里,口口相传的神话被撰写和记录。你是个搞研究的不假,却忽然对人文社科感到好奇:那【三重眼的地母神】最开始又是如何作为信仰流传下来的呢?一个种族又该有多么绝望,才会将痛苦与磨难视为祂的恩赐。天地良心,就连啊哈都不这么PUA假面愚者的!当然你觉得最大的理由是祂骗不到,否则还真有可能一试此法……这可实在是太有乐子了,难道不是吗?

没有人给出答案,你也不期待得到谁的回应,买了一只冰淇淋塞给卡卡瓦夏。你想起一个有趣的笑话,匹诺康尼的美梦脆筒一次体验三种经久不衰的热门题材,失忆撞车得绝症。这导致你曾经借着丹枫的许可给整个罗浮的持明发了问卷,毕竟后两者不能让仙舟人平白多出一段记忆,但能对上失忆这一点的只有他们的蜕生。结果什么都没分析出来,唯一的收获是脆筒的味道还不错。

被博识尊瞥视的天才怎么了,你就喜欢干一些无用功的事消磨时间。人生不是轨道而是旷野,并让砂金由衷的感慨「妈耶,人生它诓我」。后来阮·梅说果然是你带出来的孩子,就连精神病发作时的状态都一样。你对此表示那倒也是他天赋异禀,黑塔的人偶似乎很无语,说我们没在夸他。

怎么了,卡卡瓦夏多好一小孩。你瞪大眼睛,你可以说我精神状态不正常(丹枫被强制蜕鳞转生后的确不太稳定),但你不能说我学生!维里塔斯语气幽幽:老师,我想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你转过头又一次对上那双赤金的瞳,你们之间的交流总是起于目光的融汇,同时处理几件事情固然更有效率,但作为人类有自己的私心也是正常的吧。螺丝咕姆还有喜恶呢。从拉帝奥的少年时期开始,由一场关于平行世界的探讨为原点延伸出无尽脉络,你作为他的引路人一直走在前方。

你没有办法欺骗他——不可以——更不可能。有人说他是因为将注意力更多的投注于庸凡之上,而博识尊喜爱专一的学者,但居无常性的你过早的被「智识」的星神眷顾,摆明了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你只是不够有天赋而已。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理心和怜悯(很高高在上似乎又理所应当),你选择坦诚一切,但愿意为他传道授业解惑,直到他不再需要你的那天。他同意了。

这是你带卡卡瓦夏踏上旅程的不知第几年,长生种有足够傲慢的资本不去记这些内容,但你活得其实已经足够久,虽然还没有觉得自己快要魔阴身了之类的,但偶尔也会稍微好奇死亡是什么感受。可你的学生看起来很委屈,于是你决定再活一段时间,有人为了一件鼠灰色的和服愿意活到夏天(你们江户星的作家好怪),你也可以为着曾经在寰宇中留下的足迹和锚点,继续存在吧。

结果是你走的越远,越不想迎接死亡。长生种活久了索然无味想死的不在少数,但你作为被逐出仙舟的天才俱乐部学者,只觉寰宇瑰丽且拥有无尽奥秘,自己只窥得冰山一角。你是在罗浮长大的,意思是:帝弓司命在上,丰饶孽物不死,巡猎无止无休。却又在过程中明白短生种为何渴求药师的垂迹,你的同理心并不妨碍你用长刀切下丰饶民的脑袋,笑嘻嘻地和抱头痛哭的孽物合影发给景元。神策将军回了你以下六点。……。嗯。

少年时期的拉帝奥拥有旺盛的求知欲,而你并不拘泥于传授课本的知识,于是你带着两个孩子趴在星舰的舷窗上,看到一颗黄沙漫天的星球上城市的废墟遗址。萨尔索图。你谈起自己上次来到这个地方时,这里的人们还生活在移动城市「风滚草」之中,你说燃素水母像是浮游的火,人们依靠两片脆弱的羽翼延续生存,他们属于天空又被束缚在这里。卡卡瓦夏露出一个有些懵懂而悲伤的表情:就像我们埃维金人始终在追逐绿洲?

你耸了耸肩:很可惜,比那更残酷。唯一的共同点是人性永远是卑劣而崇高的,卡提卡人对你们发起屠杀,而留存在这里的两座城市不知哪一方率先发起了战争,最终徒留遍地残垣。这颗星球却在人文消退之后奇迹般的自愈了。维里塔斯拿着玻璃做的乐器和唱片,那是你多年前途径这里时保留的收藏,未来的教授所拥有的聪明才智于此刻便足可见一斑,他试探着吹出悠扬的一曲小调。这是卡卡瓦夏曾经唱过的牧歌,充满风花晴好的气息和明媚的希望,你和拉帝奥都很喜欢。

你带他们漫步在废墟中,从生锈的盒子里取出被腐蚀的纸,蒲公英信箱不复存在,那些种子一样被吹向天空的萦怀絮语被仇恨掩埋。你轻声感慨这浪漫的过往,又在某刻因为卡卡瓦夏而忽然意识到,这宏观层面上的美丽,同时也是一个种族的悲哀。维里塔斯会是个学者,但和你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你天真、自由,且理想主义,所以平行世界对你敞开崇高之门。你不知认你做老师的他会长成什么样子,但你并不认为自己有塑造他人的资格,你只是……仅仅是。只有了解过天大地大寰宇广袤星河无垠人心莫测,才能明白想要走什么样的路,存在皆如此。选择权不在你手中。

那它在谁的手里?螺丝咕姆曾与你讨论过机械生命的起源,然而当那道优雅至极的生命方程式不可证伪,谁也不清楚最小的组分是什么。你透过平行世界试图窥探,同样得不到答案。这位螺丝星的君王是一位绅士,在对你表达了诚挚的感谢之后,又与你分享了他的研究进程。你想起他对于有机生物的情感与月亮潮汐的譬喻,轻声感叹理性的科研也有感性的一面。就像每次实验得到一样的结果,也偶会出现偏差,决定海水流向根本的是月相,非常……美丽的修辞手法。你赞叹。

而生命的方程式同样漂亮。翁瓦克曾经存在过人类与瓦克瓦克,他们对抗着六十年出现一次的恶魔,文明在摧毁与重建中延续。这里的一切都从树上长出,外皮纤薄的果实坠落在地,便有游鱼入海,飞鸟振翅,寒带的白熊出现在这座热带雨林。你想起枯木雪地中的一只冰原熊幼崽,像是毛绒绒的玩偶(但会吃你的榛子),那样全身心的乖巧和依赖令人身心愉悦。维里塔斯很快意识到这里的生态很反常,哪怕是丰饶赐福也决不该出现如此诡谲的场面——你毕竟出身仙舟,跟他和卡卡瓦夏谈过这样的事情,人多知道些总没错。

你笑嘻嘻地揭晓答案:生命方程解码。在一位外来者删除了星际虫类的数据之后,这里的人们开始了战争。卡卡瓦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从茨冈尼亚到萨尔索图,再到翁瓦克——乃至曾经受到赐福不久的仙舟。人类这个种族似乎总是热衷于挑起内乱和争斗。你回答他:是的,这才是常态。

你要走的是一条很孤独、很痛苦的路。这句话你是对维里塔斯说的。后来的你称赞二十多岁的真理医生为圣人,这份荣誉和冠冕是他应该得到的尊敬,尽管他自身并不在意。人人知礼节,而愚钝尽消,无贪无欲,谨言慎行,怎么还会引发战争呢?奈何命运从未公平,面上光鲜亮丽的也会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说的就是你:星际和平公司各部门。于是砂金纠正道:错啦,我亲爱的老师。那根本不是分赃不均,大家都想私吞而已。

你笑出了声,伸手去拍卡卡瓦夏的发顶,柔软顺滑的触感从指缝中滑落下去。它摸起来的触感和很多年前一样好。这趟旅行的终点站位于茨冈尼亚,从这里开始也在此处结束,你摸着金发少年的脑袋,和他以及第一次来这里的维里塔斯一起漫步在星空之下。你望见荒原尽头像是被点燃一般升起青绿的极光,恍然大悟今天是卡卡瓦节。

前面就说了,你作为出身仙舟的长生种,素日里是真的不太记这种事,因此也着实可以算作完美的巧合。拉帝奥从书本和影像中了解过埃维金人的习俗与茨冈尼亚-IV的风貌,但亲眼所见仍与那些文字和代码不尽相同。当初在这颗星球上游牧的氏族早已不复存在——并非如你所观测的世界线那样死去——而是奔赴更远的寰宇去了。因此目前算是这片土地上所留存的唯一后裔,卡卡瓦夏接住了一缕过于明亮的星光。故事的轨迹似乎与所有悲伤的并无不同,只有当事者清楚这不一样。

这是不一样的。你重复了一遍。砂金的手还按在那张照片上,神情略有怔松地望着你,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起来。你维持着那种半死不活反正也死不了的精神状态,懒洋洋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由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透过那张漂亮的脸你想到很多东西:茨冈尼亚-IV的极光、罗浮仙舟将雪映得莹莹发亮的穷观阵、伊须磨洲的海和萨尔索图的废墟、还有螺丝星的环星孔带与翁瓦克的诞生一切的果实。以及。在茂密林海中浮游的鱼、四十四颗松软红彤的太阳、赛博虚拟星球的漫天霓虹灯影。最终……你发现他的手正在颤抖。

打印照片的油墨色彩鲜亮,完全还原了你和维里塔斯那夜所见。你将象征好运的极光截取一份赠予砂金——这种东西对于一个赌徒来说,总是怎样都不嫌多的。而他的幸福不会伴随厄难,很多年前你就知道,自己和符玄都没能成为的亿万分之一,卡卡瓦夏得到了。你微笑着,那双眼睛一如经年,沉静中隐含暗潮波澜,像黑曜石般明亮。

:亲爱的,这张照片也会被收藏起来吗?

:当然——星间旅行手记,这可是由你命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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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旅途的下一页,谁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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