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母亲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径直冲向那新来的偏房。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而失控。
偏房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挣扎,而母亲则像是丧失了理智。
她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嘴里还念念有词,似在控诉着这些日子所遭受的冷落与委屈。
年幼的顾瑾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满心焦急地想上前阻拦母亲。
她小小的身躯在混乱中拼命穿梭,嘴里呼喊着:“母亲,不要!”
然而,情绪失控的母亲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一阵激烈的推搡中,顾瑾语被母亲用力地一把推倒在地。
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一阵剧痛袭来。
她无助地看着眼前疯狂的场景,泪水夺眶而出,伴随着一声声痛哭,顾瑾语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乔雪逸刚从屋外起夜归来,一进门就听到顾瑾语带着哭腔的呼喊。
她心中一紧,赶忙快步走到床边。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顾瑾语眼神惊恐,朱唇轻颤,额头更是浸满了豆大的汗珠,睡衣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乔雪逸心疼不已,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去打了一点水,拿了条毛巾浸湿后拧干,又匆匆回到床边。
顾瑾语这才发现自己在乔雪逸面前如此失态,心中一阵慌乱。
她赶忙伸手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拾自己凌乱的心情。
可那刚刚经历噩梦的恐惧与无助,依旧如影随形,让她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乔雪逸温柔地坐在床边,将毛巾轻轻递到顾瑾语面前,体贴地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轻声问道:“瑾语,做噩梦了?还是想念母亲了?”
顾瑾语微微颤抖着双手撑着床铺,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回答道:“是……母亲……我失态了,雪逸。”
她不敢直视乔雪逸的眼睛,心中满是尴尬与羞愧,仿佛自己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面被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两人透过窗外那如水般的月光,不经意间目光交汇。
刹那间,仿佛有一阵如闪电般的火花,在这静谧的夜里悄然滑过,让空气都似乎微微震颤。
乔雪逸率先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的氛围有些微妙。
她赶忙收回目光,略带慌乱地收拾起水盆,借此掩饰自己内心那一丝异样的波动。
随后,她轻声安慰顾瑾语说道:“瑾语,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嗯……千万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顾瑾语微微咬了咬下唇瓣,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尴尬地回答说:“我……真没什么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谢谢你,雪逸。”
这突如其来的客气,让乔雪逸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两人之间仿佛突然隔了一层无形的薄膜。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缓和这略显生疏的气氛,说道:“说起来,是我带你出来的,瑾语,你会不会后悔离开顾府,跟着我到这乡野之地呢?”
顾瑾语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后悔,虽然刚开始的那几天确实会有些不习惯,但是这几天跟你来到村子里生活,我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她牵强的笑容里,语气中难免夹杂着一丝无奈,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复杂情感。
乔雪逸看着她,心中有些心疼,没有再多追问。
她默默地收拾好水盆,走到床边,轻柔地哄着顾瑾语继续睡下。
她一边铺好被子,一边说道:“时候还早呢,睡吧。明天我打算上后山去摘些药材,然后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
顾瑾语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乔雪逸的手臂,焦急地问道:“你一个人上后山会不会有危险啊,雪逸?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那急切的动作仿佛生怕乔雪逸立刻就会离开。
两人的肢体触碰间,乔雪逸感受到了顾瑾语那浓浓的关切。
她心中一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瑾语,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就安心在家等着我吧。后山我去过几次了,对那里的路还算熟悉,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顾瑾语听了,心中却依旧放心不下。
她开始自恼起来,语气中满是懊恼地说道:“我要是会点武艺就好了,也犯不着让你一个人上山去冒险。我从小就被困在顾府里,每天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这些,哪里会想过有一天能跟你生活在这村子里,面对这些状况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说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乔雪逸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既感动又有些好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耐心地说道:“瑾语,你忘了?我上山是有经验的,我只要带上一把柴刀,遇到些小状况也能应付得来。你就别担心啦,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回来。”
乔雪逸劝了顾瑾语好半天,顾瑾语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她微微点头说道:“雪逸,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一直在家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