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薇薇安沉思了一下，扭头和斯普林对视：“我想拥有一座金矿，和一栋你设计的城堡。”

斯普林捏着银币，面露质疑：“这是你刚刚许的愿？”

“不。”薇薇安莞尔，“这是向你许的愿。”一个你不怎么轻松但努努力一定能完成的愿望，她特意为斯普林量身打造的愿望~

斯普林若有所思，将两枚银币收起来放进了自己口袋：“作为吓到你和打扰到你许愿的歉礼，这两个愿望我会尽量满足的。”

他看着薇薇安，在她张嘴的时候也同步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薇薇安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斯普林竟然反应过来了。

她还以为斯普林白长了一张精明脸，实际上是个傻憨憨呢。

“这是你第三次夸我是个好人了。”斯普林神情带着一种异样的认真，他双眸盯着薇薇安问，“只要给你金银财宝的都是好人吗？”

“对呀。”薇薇安肯定点头。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

薇薇安从许愿池里捧了一汪水，掌心荡漾着波纹的水中倒映出一轮明月，她递给斯普林看：“好看吗？”

斯普林没有懂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的目的是对我有利无害的，自然无所谓。反之……”薇薇安骤然松开合拢的双手，水流从高处落下，她掌心的月亮消失，明亮的双眸含着笑意，顿了一下才对斯普林道，“镜花水月一场空。”

几滴水溅到斯普林脸上，冰冰凉凉。他看着从掌心跑到水池中的月亮，在心中默默道，那可不一定。

牺牲了这么多东西还没有把龙角和她的眼睛拿到，未来的他一定会后悔到宰杀了现在的自己。

“你介意我跟着你们一起出去吗？”斯普林心想，希尔去是因为薇薇安不知道他的危险性，自己为薇薇安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她一定会很欢迎自己？

“国王陛下也不让你离开王宫吗？”薇薇安诧异，难道斯普林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呃……”斯普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他和希尔的情况又不一样。他为方才问出那种无聊问题的自己感到一些羞涩，快速岔开话题道：“你忘记了吗，我前不久才从外面回来。”

薇薇安摊手：“那不就是了吗，你想出去就出去，没必要跟着我们。”没有经过林玉熙的同意就当众决定带着希尔已经足够她生自己的气了，再带一个斯普林，薇薇安想，或许她会被对方暴怒之下垂到地里拔不出来。

“也是。”斯普林从池水中站起来，再次向薇薇安伸出手，“等下宴会结束他们会从这里经过。”

薇薇安顺着斯普林的力道从水中起来，她毫不见外的当着他的面将裙摆卷了起来，随便拧了几下：“我要快点去将衣服换下来了，不然恋恋看见会说我的。”

“好。”斯普林抬起袖子，一滴水落下，“我也要去换衣服了。”

“bye。”薇薇安挥挥手小跑离去。

斯普林目送她离开，半晌，人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转过身看向许愿池。

清浅的池底，月光经由水面折射到铺满底部的银币，波光粼粼……嗯，除了薇薇安所跌落的地方，那周围一圈空无一物，光秃秃的地板展露出来。

一想到和自己说话时的恶龙小姐偷偷摸摸的在将池子里的银币装进自己衣袖或者口袋里，斯普林嘴角的笑就压不住。

他见过恶龙，但没见过这么贪财的恶龙，连许愿池中的银币都不放过。

他刚来的时候，薇薇安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将这些闪亮的东西拿走了吧。

斯普林站在许愿池看了许久，最后在人群靠近之前将剩余的银币全部打捞带走了。他想，满足一下龙角主人的小愿望他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深夜。

国王威迩赫克利斯坐在书房，等待着斯普林将希尔带来。虽然同意了他出去，但那是在众人目光之下，他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如果希尔对他母亲还有愧疚，懂事一点儿，就该主动提出自己不去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压住怒火，国王处理起堆积的事物，翻动间，他注意到一本印着光明教会标志的信函。打开一看，竟是光明教主教手下最信任的伦纳德发来的信函，还是为了布朗一家求情，说什么即便他们犯了错，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将钱全部返还平民和皇室之后能不能绕过他们一家……

国王冷笑不停，唤秘书长把信函送去伊纳宫殿去。

国王一直处理公文，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一抹飞白透过明晰的玻璃爬上办公桌，国王才发现天亮了。

他等了希尔一整夜？

他竟然没来。

国王望着门口惊诧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