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祁老哄睡着后,唐捐把刚刚跟人打架的巨婴带回了家,路过药店买了碘伏和治疗外伤的药。
张万尧一开始不肯弄这些,唐捐略施小计,他便乖乖就范。
所谓的小计就是唐捐在他破了皮的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借着上药的劲,唐捐把张万尧的整张脸都摸了一遍,从额角的疤,一直到下巴的磕伤。
冰凉的碘伏在还带着血痂的伤口上来回按,张万尧一直喊疼。
唐捐丧个小脸训夫:“疼也得忍着,过了今晚就四十四了,还学小朋友打架呢,幼不幼稚啊?”
上完碘伏,唐捐给棉签上挤了药膏,该涂的地方全涂完,最后用创口贴把破了皮的地方封好。
“对不起。”
唐捐把东西放进药箱,两手捧着张万尧的脸颊,眼里都是愧疚。
张万尧又皱眉了,他最讨厌小崽子这个样子,出了事就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这都什么狗屁逻辑。
“别听祁鸣宣在那放屁,这事赖我,临时把云恪叫回北京,才让云榷钻了空子。”
唐捐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说着眼眶就红了,右眼红的更厉害,张万尧说祁鸣宣这个狗娘养的,下手真狠,说着从药箱里拿了眼药水,轻轻掰开小崽子红肿的眼皮,往他已经充血的眼睛里滴。
“你把人眼睛也打红了,不亏。”
唐捐眯着眼,眼珠子又胀又疼,脸那会儿麻,现在也开始疼了。
张万尧拉着个脸复盘自己的动作大片:“我就使了七成力,不然把他骨头敲碎。”
唐捐嘴角一动;“人家是武生,真使全劲你肯定不是对手。”
张万尧正想反驳,唐捐手机一直在震,他接通后直接按了免提,没等那边说话,他直接开口喊爸。
张直那边乐开了花,“哎”了一嗓子就跟身边的母女俩炫耀:“你俩看撒,我没霍人吧?”
得到母女俩的一致白眼儿。
“娃儿,我听年年说怎么还搞了炸弹,你师父都好吧?”
唐捐抓起张万尧的手,用自己的脸来来回回蹭他的掌心,厚茧刮过又烫又麻的皮肤,疼意直达心尖儿,唤醒早已麻木的心。
“都好,张律也没事,你跟长姐他们都好吧?”
唐捐沉迷于疼痛带来的快感,抓着张万尧的手一直不放。
“张万尧,麻烦下次替人开会注意会场纪律,走之前好歹跟人打个招呼,一声不响就撂挑子丢的是祯言跟我的脸,听到没?”
张云卿也就知道人没事了才敢发脾气,要是真出点儿啥事儿,她还真是没地儿哭去。
“下次你自己去。”
“舅舅,还有十秒钟你又要长大一岁哦,不准挂电话,听到没?”
“好。”唐捐终于舍得把人的手从脸颊挪开,还是紧紧抓着,拿到嘴边紧紧贴了好一会儿。
张万尧指尖往回勾,眉心还是紧着,电话那头相当热闹。
零点刚到,张意年的声音就飘了过来:“舅舅生日快乐,跟舅妈大手牵小手,白头到老。”
“老二,生日快乐,下周海淀有个人才交流大会,麻烦张律替我走一趟,给祯言招个靠谱的CHO。”
“不去。”
“唐律师,帮我劝劝他,我这边一堆事儿,实在走不开。”
“长姐,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张律雷厉风行,我可管不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年年。”
“哎,舅妈,我在呢。”
“我去洗澡了,你跟你舅说。”
“好嘞舅妈。”
唐捐走之前把张万尧的脑袋揽到自己眼前,在他额头唯一没涂药的地方落下一个吻,然后就颠儿了。
一直没听到声音,张意年那边扯着嗓子喊舅舅,张万尧拿起手机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冷着个脸就是输出:“没死呢,喊个锤子,告诉你妈我不去,挂了。”
没等那边搭腔,张万尧就挂了电话,光着脚摸进了洗手间,还没来得及去床上,唐捐已经软成一滩泥,两手紧紧攀着张万尧的肩膀,哑着嗓子跟人说生日快乐。
张万尧看着眼前人软乎乎的模样,又抱着人来了个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