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拖住小崽子,张万尧把医院能做的检查基本都做了个遍,就差去妇产科检查乳腺了,一直墨迹到晚上十点才结束,结果都没太大问题,最后嫌麻烦干脆住下了,第二天早上劭秋一上班就给他安排了胃镜,溃疡面减少,有进步。
唐捐说既然一切正常为什么一早起来肚子疼,张万尧以手扶额给劭秋使眼色,劭秋看着电脑里几十页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不知道他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闲。
唐捐板着脸要一个答案,劭秋说张万尧脾阳虚,会有腹胀腹痛的情况,开点药回去调理调理就好了。
又是阳虚,上次那个李主任说老东西肾阳虚,回去差点儿没把他干死。
“确定他虚弱?一大早能跑十公里,一分钟能做五十个俯卧撑,一屁股坐胸推那不到半小时绝不起身,他这都算虚,那我岂不是个废人?”唐捐顺手捏了一把张万尧发达的肱二头肌,硬邦邦的,哪里虚了。
劭秋面带微笑,淡定回答:“谁说健身的人身体就一定健康,像张律这种没日没夜看案宗又满世界乱跑的人,本身就容易气血不足,过度锻炼其实也在消耗?体内的元气,五脏六腑的运作是需要元气去供应的,所以虚是自然的,况且这人到中年,得服老啊。”
劭秋一席话,张万尧那双黑眸一点一点变冷,手放了下来,冷着一张脸说:“赶紧开药,跟你师父一样话多。”
真是卸磨杀驴啊,劭秋咬咬牙,在处方单数量那里乘了个二,耐心说医嘱:“唐律师,这调理脾虚的药很关键,不吃完肚子还会痛,你一定要盯着他吃完,一包都不许剩,好不好?”
唐捐接过处方单,郑重点头,说谢谢劭医生,给你点了聚福楼的外卖,记得吃,我们走了,拜拜。
唐捐说完就拉着张万尧拿药走人。
劭秋看着他俩的背影直摇头,上次做完胃镜张万尧就臭着一张脸,趴在洗手台上哇哇地吐,说老子这辈子再也不会做胃镜。
这才俩月,何苦呢,我们的张大律师。
离开医院是下午三点,唐捐说要去工人体育场看比赛,张万尧眉头一紧,说肚子疼,要回家。
唐捐见他额头冒虚汗,脸色也白,就给景煜发了消息,说家里人病了,走不开,谢谢他的邀请。
景煜说好,下次有机会来上海玩。
唐捐说好。
回到宴庭,张万尧喝了沈枳熬的鲫鱼当归汤就抱着唐捐去卧室睡了,一直抱着人的腰不撒手,唐捐去个厕所,他也要跟着。
比周六都黏人。
农历七月十五这天是李权的生日,张万尧一早就接到了请帖,说请他参加晚上的寿宴,唐捐从冰箱里翻出一碗醪糟冰豆花儿吃,看到桌上的请帖咬着勺子不咸不淡问了句,去给前老丈人祝寿啊?
张万尧“嗯”了一声,没理会唐捐的小情绪,因为参与寿宴的人还有陆向民。
唐捐舀了一勺冰豆花儿塞嘴里,说别吃太多,少喝酒,无事早归。
张万尧还是嗯。
时愠的案子一时半会儿没着落,唐捐又接了新案子,一个遗产纠纷案,跟祁老都住在前门儿胡同的颜奶奶,老伴病重在桑蒲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年,意识不清醒,刚送来医生就下了病危,儿女们只惦记着父亲的养老金跟退休金,一直熬到现在,最近病情突然恶化,实在撑不住了。
颜奶奶跟老伴是二婚,自己还有个女儿,罗家三个儿女都不想让她跟女儿分到遗产,就把她送到养老院,逼她离婚,她女儿早已移民澳大利亚,也管不了她。
案子是祁老跟他说的,颜奶奶一辈子省吃俭用,存款都散给了儿女买车买房,兜里没多少钱,老伴年轻时参加过抗日战争,每个月都有退休金,但现在存折都在三个儿女手里,颜奶奶先给了唐捐五千的定金,说官司赢了给他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