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骆峤抿着唇问。
钱自莱靠在洗手台上,手往后撑:“你决定吧,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那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行吗?”
“你觉得行就行。”
骆峤虽然对这个决定不是百分百的满意,但他仍然挺高兴的,他不能要求钱自莱留在这里,因为他也做不到和钱自莱走。
骆峤无法控制这段关系应该在什么时候结束,但现在,钱自莱把这段关系开始的决定权百分之百地交给他了。
“那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就像刚才那样。”“你怎么这么,”钱自莱低着头想笑,但他的脸被骆峤卡住了:“唔——”
骆峤没给他拒绝或者同意的机会,他的要求更像一个预告,一个他在下一秒会和钱自莱接吻的预告。
他毫无疑问是一个自学能力很强的好学生,无论是医学还是如何接吻,半小时前他还会因为不熟练而磕到彼此的牙齿,现在的他已经学会接吻的时候要咬住钱自莱的舌尖,不能太用力,否则会受伤,但也不能不用力,否则会毫无感觉。
钱自莱陷入一种无法名状的眩晕中,骆峤环抱住他,让他半倚半靠的落进自己怀里。
吻和吻也是不一样的,钱自莱在上一个吻中的第一感觉是:骆峤的嘴果然很软;第二感觉是:疼啊,但骆峤怎么抱得这么紧?
在这个吻里他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好舒服,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他被骆峤亲得晕晕乎乎的时候还能分神去思考,他想:骆峤一定学习很好吧,进步,恐怖如斯。
钱自莱终于找回身体的控制权,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退,骆峤面无表情地顶着那张脸往前追过去的时候,钱自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吃掉了。
太过了,到此为止吧。他的手抵在骆峤胸口,他深呼吸:“停一下,我喘不上来气了。”
骆峤捋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现在呢,还好吗?”
钱自莱怀疑自己现在说还好,马上骆峤就会再凑过来和他接吻。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不应该这样啊,可他默许了骆峤要当他男朋友的请求,可不是那种男朋友,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啊接吻不是也很正常吧……但就是哪里不对了。
“不太好,今天就别再亲了吧?”
骆峤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明天可以吗?”
“……呃,看情况吧。”
钱自莱拖着条面条腿走出洗手间,骆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贴的太近,腿差点缠到一起了。钱自莱被绊得一个踉跄:“你好好走路,别贴我这么近。”
骆峤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钱自莱心说:完了。
“不是那个意思,你贴着我走两个人都容易摔跤,所以…你能懂吗?”
骆峤点点头,表情依旧是垮着的。
钱自莱正打算绞尽脑汁地再琢磨应该怎么说的时候,一道光束从木窗外透射进来,崔涣举着手电筒在楼下喊他们:“我要走了,你们下来吗?”
他和骆峤对视一眼,噔噔噔地下楼去了。崔涣背着黑色的背包,拎着之前装苹果的那个袋子,他本来想说话,但先注意到两个人红润润的嘴唇。
一个人这样不要紧,两个人一起这样就很微妙了。钱自莱很自然地后退,把一半身子藏在骆峤身后,装作无事发生。崔涣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他没问骆峤,对他们的关系来说,问出“你们刚才是不是亲了”这种问题还是有些不合适。
骆峤问:“不是说明天走吗?”
“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早上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崔涣笑了笑:“最近玉兰花开了,想带你哥去看看,晚了就得等到明年。”
其实骆峤还是想劝崔涣几句,以骆征南弟弟的身份,以崔涣朋友的身份,他觉得骆征南或许也不想让崔涣为了他而消耗自己的职业生涯。他的表情太明显,明显到崔涣一眼就能看透他想说什么。
“我自愿的,”所以不需要替他觉得没必要,崔涣说:“这次本来还想采访你,但看你状态不太好,希望下次,你能让我写出报道。”
骆峤点点头:“好,我会努力,下次再见。”
崔涣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到钱自莱的方向:“有机会再见,我的电话你知道。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联系。”
钱自莱和他握了握手,说好。
车尾气扬起湿润的红土,他们目送崔涣的车开出很远,在路尽头变成黑色的点。
两个人没回阁楼上,钱自莱坐到凉棚里,骆峤躺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举着手玩钱自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钱自莱突然问他:“你怎么总想让崔涣忘了你哥哥?”
骆峤的手僵了僵:“也不是忘了他,只是我哥不会想看到,他喜欢的人为了他失去工作,一切从头开始。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骨碌坐起来,他的分享欲又开始膨胀了:“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仔细说过我哥?”
“没有,”钱自莱摇头,“你想说?”
“嗯,有点,”骆征南死后,为了不让父母回想起悲伤的往事,他已经很久没在二人面前提起过骆征南了,虽然他说要记住,可不得不承认,他也已经忘记很多了:“你想听吗?”
钱自莱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身体坐得离骆峤近了一点:“可以,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