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放心,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出事?”白桔回过头深情款款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白桔那副不靠谱的样子索性径直闭上眼睛。
彼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刺耳的刹车声,生硬的撞击,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躲在某个角落里叹息。
对我而言没有章小麦的日子生命就是吃喝玩乐和得过且过,那晚我和素素全都抱着侥幸心理相信自己即便是坐上醉鬼的车也会免于灾祸,可是事实和想象产生了巨大偏差。幸而我们三人里面谁都没出什么大事,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肩胛骨撞到硬物导致了骨折。
当我在医院病床上一觉睡醒打着哈欠坐起来的时候,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向我的面颊,我不用看都知道这个打我的人肯定是章小麦。
“你怎么回来了?”我捂着脸问她。
她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用力咬着嘴唇。
我看她那副样子忽然心像被拉了抽带般聚成小小一团。
为什么我总是让章小麦担心?为什么我不能给章小麦带来快乐?
“我昨晚到时你还没醒,萧良说他有重要的演出不能耽误,打电话拜托我替他照看你几天。”章小麦待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回答。
“白桔怎么样了?”
“白桔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这是她派人送过来的粥,我喂你把它喝掉吧。”章小麦端起桌子上的餐盒。
我闻到粥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惜我只请下七天假。”章小麦见我没张口放下了手中的餐盒。
“七天,够长了。”我闻言感叹。
这点小伤对身经百战的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行动不方便,吃饭洗澡有些费力而已,自打章小麦去青城上大学以后,我们就没有长时间呆在过一起,这七天,幸福得有些奢侈。
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叫章小麦的名字,我怕她会不打声招呼就离去。
章小麦说,言言你能不能别这么疑神疑鬼。
我说好,可是为什么章小麦明明就在我身边,就在我面前,我却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章小麦?
我越是用力追逐,她就飞得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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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按章小麦计划的时间表起床,吃饭,我们一起为高考复习,我们一起散步,睡眠,休息。
章小麦说她觉得我的性格里渐渐有了点温驯的迹象,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点点。
七天只剩下了最后一天。
“为什么每天都吃粥?有点腻了。”我在吃饭的时候抱怨。
“那我们中午出去吃吧。”章小麦提议。
“不想出去。”
“等下叫外卖。”
“不好吃。”
“可是,我只会做粥,你又不是不知道。”章小麦竟然认真地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开始犯难。
我想要是在以前章小麦定会拿出蛮不讲理的语气压制我。
“萧言,你在那里挑剔什么,好吃你得吃,不好吃你也得吃!”她大抵会这样笑着反驳。
我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无意间听到了萧良与我的对话?因为她知道了我想将她据为己有的自私想法?
我真是一个坏透了的家伙。
那是七天里的最后一晚,我和章小麦面对面躺在我房间里的双人床,我们长久地对视着,我试图从她的眼睛里读取出些许别样情愫,她也试图从我的目光中挖掘出什么蛛丝马迹。
“言言,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章小麦温热的手指覆上了我的脸。
她心疼我时手是热的,她生气时手是冰的,手指仿若是先于她情绪的晴雨表。
“对不起,那天不应该打你。”章小麦眼眶一瞬泛红。
我伸出未受伤的那一侧胳膊拥抱她。
“言言……”章小麦叫我的名字。
“小麦,我爱你。”我终于忍不住对她说出憋在心中好几年的话。
章小麦如同听到惊天噩耗一般认命地闭上眼睛,一行眼泪流过面颊,她的嘴唇随着哭泣微微颤抖。
“言言,你要记住,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我们之间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章小麦只凭这一句话便将我的后半生判下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