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给灰狼上完药,又偷偷摸摸rua了把狼皮毛,就跟起身告辞了,而林文因为心里的憋闷吐了出来,感受好受很多,也不好再打扰左清,就跟着吴笙一起回村里。
左清没事可做,就带着大黑和灰狼一起看电影,还是外国的超能力电影,希望大黑看了以后能从中悟到些什么。
而在林文他们离开大概一个小时后,左清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跳出一个@全体的群消息弹窗,是林文发的两段文字。
“我知道村里的各位都害怕亲人被带走回不来,要是换了我我也怕,但是我见识过林勤、钱春娟还有我二大爷感染后的场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能置身事外,在此我必须要告诉大家,人一旦完全感染病毒,他的脑电波就已经消亡,在生物意义上是死亡状态,哪怕能动也已经不是正常人,存在着很强的攻击性,希望大家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能够将还在生病的亲人转移到独立的空间,并且谨慎接触,全身包裹严实避免被咬伤感染。”
“吴医生已经将检测血液病毒浓度的试纸放在了村中心大树底下,我尊重大家的想法,所以采取了这种方法,有需要的村民可以前往那里进行匿名领取,每人两小包,一包里面有十五张试纸,每隔三小时取血检测一次,试纸呈现黄颜色则代表病人身体还在抵抗病毒感染,目前仍处于安全状态,一旦试纸变成蓝色,请立即撤离病人的房间并关好门窗,注意人身安全。”
林文的两段话发出后,群里很长时间都是沉默的,没有任何人进行响应,左清光看着就已经能够想象出林文沮丧的模样,但也觉得对方沮丧归沮丧,还是不会后悔再次提醒村民的。
林文是老村长的延续,他身上既有着老派人的责任感,又有着年轻人的勇敢,所以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村民接受检测,这是完全能够猜到的事。
左清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上,林文比自己勇敢,就算受挫也不会说轻易放弃,这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
仔细想想,自己在经历社会打磨变得成熟,也未尝不是遗失了一些勇气。
所以,看到林文发的话,左清还是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林文坐在家里,望着手机上没人回应的群,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旁的床上躺着扭伤腰的老村长,看见孙子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没精神?放心吧我只是扭了腰,人还好端端的。”
“我当然知道爷爷你没事。”林文看着自家爷爷,就忍不住把心里的纠结告知对方,“爷爷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管村里人的事,左清哥和吴医生都劝我,管不动就不要管,免得做多错多被恨上。”
村长摸了摸胡子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这该不该对不对的,哪能只看一时的结果,你要往长远里看。”
“你是说,左清哥和吴医生说得不对?”
村长摇头,“不,他们说得有道理,只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不是村里人,对这村子没有太多感情,有这种的想法很正常,也是保全自己的好办法。”
“但你在村子长大,认识那么多叔叔伯伯、大姨婶婶的,这种感情怎么可能一刀切?有些事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对错判定就交给时间,不要想太多,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当然也不是说你硬要管到底,你刚刚的做法就很好,打消了村民的顾虑,让愿意听劝的自己去拿试纸,不愿意听劝的就自己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尽人事听天命。”
林文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好奇地道:“爷爷,你说县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和村子里差不多,很多人都不愿意配合,这次传染病不像以前,治不了直接就病死,动都不会动了。这次感染人虽然也死了,但偏偏像疯了一样能跑能跳,就是攻击性强见人就咬,所以很多人一看到这样,就以为人还活着没死,偏偏为了避免感染更多的人,国家选择就地处决,不知道内情的人就以为在不严重,人都还能动情况下就要被杀,所以都很抵触,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听。”
“现在听说县城里正顶着民怨在进行一处一处排查,工作量很大所以人手一时不足。”
这边老村长在开解林文,而另一边村中心的树下,被雨伞遮挡雨水的检测试纸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愿意领走它的村民。
雨水淅淅沥沥,掩盖了世间太多的嘈杂声音,而此时在村子里居住的村民,大概三分之一家庭的人,都选择派出一个人打开雨伞走出家门,这些人不约而同走进雨幕,往着村中心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