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朱岩说过自己的担忧,他以为高建民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就没在意,但是朱岩还是自作主张的把原定的餐厅改到了惠丰附近。
蒋千意的短信发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客户喝酒,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推杯换盏之后坐下才有了点时间看了眼手机。
那时候距离短信发送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而短信的内容也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和一个有错别字的地址。
救我。
那一刻他心里是真的有点慌,尤其是看到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的时候。
他立即看了眼朱岩,后者也看到了短信,游刃有余的起身和在场的所有人掰扯了一个理由,两个人迅速离场。
到了惠丰问清楚包厢后两个人就往这里赶,路上就看到了高建民,一问才知道她人在里头躲着。
两个人也不听高建民的任何解释,朱岩直接出拳打蒙他,嘴里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最后高建民灰溜溜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见到蒋千意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蒋千意这么打扮和平时简直是两个风格的,一瞬间他们以为认错了人,尤其那一头和平时不一样的卷发,让她乍一看很像某个人,心下他对高建民充满了恨意。
去扶蒋千意的手是本能,知道不是她的那一刻他想收回手已经迟了。
陌生的感觉让他心里不由得浮起烦躁,最后又碍于爷爷的胁迫不得不在她身上多费些时间。
现在好不容易事情都解决了,又要在这听着她道歉,他心里有点生气,这回气的是蒋千意。
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她这么着急道歉是想替那个害自己的人渣揽责吗!
项目黄了一个就去找下一个,公司还没有差到丢了一个项目就能倒闭这么严重。
况且,用丢了一个项目来看清一个公司的本性,不亏。
就这样的公司,免费给他们运输他都不想要了。
一个人品有问题的领头人,会真的有良心吗?还是在食品安全运输这一环节。
他不信。
司徒风说完话后,蒋千意就缩着脖子,禁言了。
蒋千意知道短短的两个字已经代表司徒风生气了,此刻他心里一定很气她把项目搞砸了,所以语气才会这么差,不过纵观大局,他能来救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现在说再多无疑是在不停的提醒着他目前可能会造成的亏损。
这是火上浇油。
但是跟着司徒风多年的朱岩心知肚明,小小的预估盈利只有几万块钱的项目在司徒风的眼里不过是海里的一个虾米,掀不起风浪,也无足轻重,丢了就丢了,找其他的合作厂家,或者少赚点都可以解决,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看着蒋千意垂着头情绪低落又面色担忧的模样,朱岩再一次多嘴开口安慰道:“你别担心,这项目其实是很小的,能交给你一个新人来做也算是给了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一次经验,要多想想问题的原因,不要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揽责。”
“风总生气的原因其实是这个。”这句话朱岩说的很小声,也不确定司徒风有没有听到,而后继续输出‘鸡汤’,“一个团队需要合作共同承担荣辱这个是没错的,但是有错误也要各自承担,你以为好意的承担是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这样不是反省和义气,反而是助纣为虐。”
朱岩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不过蒋千意没有怎么认真的听他后面说的“鸡汤”,垂着头看脚踝的视线突然偏移,透过发缝,落在了身边人的脸上。
此刻司徒风的脸上还是有表情的,不过是生气的,细长的眉眼垂着,抿着唇瓣,整张脸又四分之一都被藏了起来,能清晰大看着他高挺的鼻梁。
他的五官骨骼不是很明显,但是鼻骨的型却异常的标准,这样标准得能当美术素描教科书上模板的鼻子蒋千意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
这也是头一次明目张胆的窥探。
这人,心是滚烫的,可是做的事情却让人无法接受,或者说是需要一段时间了解过他之后才能接受。
就像她毫无征兆的闯进他的世界一样,他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反而在很多事情上都默默的出手相助。
在这个陌生的领域,其实能在每一次焦虑时抬头看到他就着清明的光线,认真阅读文件的时候,心里也是挺安心的。
今天无助绝望的时候也是如此,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跃起的是希望和惊喜,狭带的不确定也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顿时四散开来。
以前她只会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因为她输不起,也没有任何对赌的勇气,可是这一个多月,她在未知的领域也能迅速适应下来,慢慢接触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没底气到信心满满,她打开了一片新的世界,拓展了新的领域。
而他,无形间变成了她心海上的定海神针。
蒋千意贪婪的窥视着着身侧的人,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小小的弧度。
不过这样清浅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蒋千意就收回了笑容,连带着视线都内疚的移开了。
这“定海神针”已经心有所属了,他们在一起不过是一纸合约,眼下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而已,她越界又贪心,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