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在饭店,高建民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蒋千意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彻底心死。
“高组长,你怎么在这里?”
“明心啊,你来的正好。千意在里面很久了,一直都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你正好进去帮我看看。”
“……”
来人是对面的人,是敌不是友从刚刚饭局上就能看出来,还是个非常能喝的酒神。
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都是女孩子,这人也靠不上。
她这次是真的栽了,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除了她,还傻傻的认为只是个普通的工作,现在进退两难了,怎么离开都不知道。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电话也没人接,蒋千意是彻底慌了,手心被冷汗浸湿,整个人没有力气般跌坐在地上,寒意侵染整个身躯。
下一秒,脑袋倚靠的门响起了温和的敲门声。
不过,现在再怎么温柔的敲门对于蒋千意来说无疑都是死亡的号角,她抬起手无声的把着锁,看着手机最后还是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去了求助的信息。
昨天她还听见他和刘妈交代说今天会有应酬,这消息发出去八成也是没有回应,可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会握住哪怕只是缥缈的希望,蒋千意此刻就是这样。
她在X市认识的人没几个,在于曼曼那求助无援的时候,她脑海里就只剩下那个面冷心热的人,心里不确定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把消息发了出去。
门外的明心不依不饶的敲着门,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千意,我知道你在里面,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听着动静蒋千意更加不敢出声了,因为害怕和极度的不安整个人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无助的抬头看着晃悠悠的门,眼眶里噙着泪水,心里祈祷着自己发出去的求助能有一点点的回应。
“千意,你先出来,或者先把门打开……我得确定一下你没事才行呀……”
明心看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但是心思也知道是真的坏还授意于人不得已的关切,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还要不停的敲门。
言语上看似好意实则怂恿似的想要把她骗出来,两者配合着一下一下摧残着蒋千意的内心。
她见过最恶的人,是刁难挑剔甜品味道不对咄咄逼人要求退款的客人,遇到过最害怕的事情是下了夜班后没有人烟和路灯的昏暗小巷。
可是这二者远比不上此刻她面对的事情。
表面上只不过是寻常的工作,可是背后深藏的是人心最丑恶的一面,他们借着伪善的面具,用最卑劣的手段痛斥着她的无知和愚蠢。
她也早该明白,人是会定性的,高建民的突然改变不是什么转性和幡然悔悟,他只是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要彻底把她踩在泥泞里,要她这个关系户永远翻不了身。
甚至是不惜代价。
门外头明心还在坚持的敲着门,一下又一下,煎熬、折磨人,敲得她没了希望,最后在酒精、痛觉、害怕多方的加持下,她松开了紧握的手,抱着膝盖,泪水决堤。
刚来X市的时候,她兜里的钱只能支撑着她过一周,她找了好几分兼职,每天计算着花销才勉勉强强得挺过一周又一周,那时候每天累得沾枕就睡,有时候又饿得从梦中醒来。
那时候那么难她没有哭。
第一次租房子什么都不都不懂,被二房东骗了钱不说还被房东赶了出来,最后在小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一夜,那夜寒风彻骨,她裹着自己最厚的外套都没用,咬着牙硬撑到了天亮。
那时候的绝望无助她也没有哭。
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想要有人关心和递一杯水时求助无门的失落,她还是没有哭。
这几年她咬牙挺不过了一件又一件她觉得难受至极的事情,每一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无助和绝望。
最后的一丝希望消失在她手机低电量的提示音下。
至此没有任何的回应。
……
城市的另一端,一栋小小的只有两层楼高的摄影工作室里,三两个人忙碌着,嘴上细碎的说一些看似专业的指导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