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知道他为自己的美色而沦陷了,只要说出来,自己就可以像一个皇上一样等着池纵伺候。
不过存在着不确定性,贺衡不敢冒险。
池纵亲手为贺衡系上领带。
贺衡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他喜欢这样安静的时刻,喜欢那双手在自己颈间轻轻摆弄领带时的触感。
这一刻的亲密比任何语言都更让人心动。
他关心着:“你还在生气吗?”
贺衡的呼吸微微一滞,领带收得太紧,压迫着他的喉咙,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池纵行动回答了贺衡。
重新解开领带,池纵去柜台结账,柜姐也就没有说领带不能试戴。
贺衡拎着外套,想要去追上去,被柜姐叫道:“先生,这里有您的东西。”
领带盒里装着一条粉色的兔子领带。
贺衡一时愣住,没有想到这意外之喜。以前能买得起的东西,现在是望尘莫及。
他提上礼物,到外面给池纵打电话。电话提示音在响,将贺衡硬控在原地,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贺衡冲着柜姐点头,他重新回来,站在试妆镜前,带上那条兔子领带。
穿着外套拍了一张,跟领带的颜色不是很搭。
只穿衬衫拍了一张照,贺衡将全身照截成半身照,为他感到生气就别看到那张脸了。
发给池纵,又补了一张小兔子的表情。
……
池纵回去后直接睡着,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睡起,一时之间忘了烦心事。
迷糊地醒来后,池纵记起来晚上的冒失事。
八千八?兄弟,你真爱他!
贺衡不是傻缺,领了钱,他讨好地发来一张照片。
深色系的西裤裁剪得体,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然而,他的领口系着一条粉色俏皮的兔子领带,兔子绣得栩栩如生,显得格外灵动。
第一眼,这样的搭配显得十分违和,像是正在举行的会议室中,坐在主位上的老板突然变成兔子,看着有些滑稽。
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贺衡在表示他很喜欢这个礼物,这也就是送礼物的意义。
当时的情绪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池纵心里。
贺衡双标。
小袁提供的帮助,在他那里就成了有情有义。
自己提供了帮助,更早更委婉,来当自己的助理过渡找工作的过程。
贺衡拒绝掉了。
但想想,小袁跟他的交集,没有纠葛,没有恩怨,更没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池纵不想再往下深思,他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只会一步一步地走向悬崖边。就算得到了答案,他也会装作没有出现。
想通了这件事情。
池纵在意起那八千八来,有意地发了一条模糊的信息。
——领带很漂亮。
——今天是给一个朋友挑选生日礼物,你的眼光他会喜欢的,谢谢。
……
生日宴的主人贺衍站在水晶吊灯下。池纵被邀请自然不能空手而来。那晚给贺衡试戴的黑色领带,并编排了一个完美的礼物——这是小贺先生托他送给哥哥的。
池纵此行的目的很明确:要争取几个电视资源或广告代言。
贺衍接过礼物,听到是弟弟送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立即拆开包装。
池纵暗自得意,当事人不在场,这个借口天衣无缝。
然而贺衍盖上盒子后,并未向池纵道谢,而是径直走向他身后的生意伙伴。
池纵好奇地张望,却被贺衍招手示意,不得不跟过去。
“二少,好久不见。”
池纵装作不认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贺衡脖颈上戴着那条粉色的兔子领带,为了搭配这条领带,他今天的穿着格外鲜艳——用高情商的话说是时尚前卫,低情商则称之为骚包。
“混得不错啊,这领带都买得起了。”贺衍认得这个奢侈品牌,也打听过程思林招聘助理的薪资水平。
贺衡:“要不你帮我把贷款还了?”
贺衍下意识看向池纵,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池纵知道自己又成了笼中雀,若不是贺衡在场,他或许会为这份礼物感动。
贺衡:“你看他做什么?他又不姓马!”
池纵暗自腹诽:别薅你哥羊毛了,两人利益冲撞在一起。
贺衡对贺衍的耐心有限,简单寒暄后便转身离去,投入到名利场,接受着同阶层的敬酒。
池纵突然想起什么,问宴会的主人:“贺总,请林成山了吗?或者程思林?”
贺衍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远处,程思林正怀疑自己今天吃的菌子火锅出了问题——他居然产生了幻觉,看见自己的小助理出现在老板的生日宴上。
“程哥,好久不见!”
程思林觉得自己可能要准备后事了,这个跟他打招呼的助理,正是中午一起吃火锅的那位。
“嗯...?你怎么在这里?”
贺衡觉得眼前的场景比池纵演的偶像剧还有趣,转身看向他。程思林顺着贺衡的视线,看到的是公司总裁贺衍。他安慰自己,同姓是很常见的事。
贺衍觉得弟弟和池纵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他想跟过去,贺衡却已转身。
“程哥,好久不见!”池纵再次开口。
程思林觉得这句话莫名耳熟。
池纵一身常规的黑色西装,与贺衡花里胡哨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却出奇地相似,浅淡的笑意中带着张扬,眉目间都透露出“你要完蛋了”的挑衅。
“思林,好久不见!”贺衍也加入寒暄。
程思林看向贺衡的亲哥,终于明白为什么认不出来——两人一点都不像,反倒是池纵更像贺衡。贺衍大概是堂哥吧。
“嗯!嗯!嗯!”程思林以防备的姿势双手环胸,突然很想念自己的老公。
池纵借着贺总的生日宴,沾着贺二少的光,打响了报复的第一枪,而对方还浑然不觉。但他明白,事情不能做绝,否则就没得玩了。
池纵先行离开,开始享用宴会上的自助甜点。他对着精致的点心拍照,一份上传朋友圈,这次没有设置“仅自己可见”,一份上传微博。
正当他享受这短暂的快乐时,贺衍的助理将他叫上了书房。
贺衍正在换领带,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愉悦中带着心酸,他把池纵冷落在一旁,又不敢太过放肆,生怕惹得贺衡主动敲门要人,兄弟间再生口角,让生日宴变得不痛快。
“你呀,真让我感到讨厌!”贺衍直视着池纵,凌厉的眉目不似往常带着威慑,反而多了一丝忧愁。
“我想替您分忧,提醒二少今天是您的生日。”池纵早有预料,这个弟控又要觉得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
贺衍陷入反思:“有些事情我确实做错了。”
池纵听得心惊,这是在说让他离开贺衡身边的事。他也不由佩服贺衍,在这个位置上能承认错误实属不易。
贺衍突然站起身,皮鞋在地板上发出骨头断裂般的声响。池纵跟着站起,心中警铃大作。
皮鞋与地板的摩擦声在门边戛然而止。贺衍笑得刻意,试图掩饰眼中的算计:“你之前问我,贺衡为什么会从家中离开?这个无聊的问题,我想你心中已有答案。”
“为了你!池纵!”
他的尾音中藏着不甘,握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池纵躺在皮质沙发上,粗暴地扯开让他窒息的领带。没躺多久又起身,狠狠踹了几脚沙发。
他明白过来,贺衍跟他说这些,无非是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尽管他不喜欢贺衡。
关门声如鞭炮般响亮,池纵面色有些挂不住。左边站着贺衍的助理,右边站着贺衍的弟弟。
姜还是老的辣,贺衍忍住了情绪,没有表露出破防。相比之下,池纵就显得逊色许多。
“哎!”贺衡靠在门边,瞥了眼不懂事的助理,后者识趣地离开。
池纵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领口纽扣不知何时崩掉,衬衫多处褶皱。他看起来不好惹,却又让人想去招惹。
“注意仪容仪表。”贺衡转过头,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眸中的犹豫,克制住想要表现的冲动。
他走近池纵,闻到对方换了种大众款的男香。对于不熟悉的味道,贺衡觉得刺鼻:“我们一起走吧。”
“行!”池纵解下领带,面对宴会礼仪的束缚,他挑衅地将领带缠在手上。
“我要去接小袁,咱俩不顺路,就不麻烦了。”
贺衡见池纵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独自下车回到住处,一路上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新领带上的刺绣。
刚踏入酒店大堂,就看见小袁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显然是来取外卖的。两人一起坐上电梯,小袁称赞道:“哇,这条领带真不错!在哪里买的?这个粉色太特别了,一般人可驾驭不了。”
“池纵送的。”贺衡动作粗暴地解开了领带。
小袁看着那条被随意对待的领带,心里直呼可惜:“对了,你见到池哥没?他今天不是去参加贺总的生日宴了吗?”
贺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镜面墙倒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与刚才的精致判若两人。
他就光明正大地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