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先否定了林喻清。
叔父?
林喻清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云简初和官居的关系,是叔侄,亦是爱侣。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姓氏都不一样,应当不是亲叔侄吧?
有情人终成眷属便好。
“云哥,你看官大哥!”
林喻清蹭着云简初,等待着云简初帮自己说话。
云简初莞尔:
“你还不如直接拜他为师,以后就是掌门首徒。”
“我看江师叔肯定会喜欢她。”
官居抱手,侧过脸轻笑道。
“这么说,多一个人,颂歌也有相伴之人。”
云简初转头便对林喻清道:“若江师弟无意见,那你便跟着他吧。你还会有一个小你一岁的师兄。”
“云哥~”
“不可撒娇。”
云简初故意冷着脸道。
“呜,呜呜。”
官居的掌门接任大典仅仅邀请了霁月谷与苍梧派作见证,随后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事毕,云简初没曾想贺赴雅找上了他。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找你,却一直不说破?”
贺赴雅忆起自己之前对云简初做的事,骂他是男狐狸精,对他翻白眼,如此种种,而云简初、官居、甚至是陈不休他们都知道郁离就是云简初,还看着她这么对待自己无比钦佩的人。
可云简初也是。
她就像一个笑话一般,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贺赴雅,分明是骄横跋扈的一个人,如今却在云简初面前泫然欲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笑?才会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倘若不是有萧云霁等的承认,贺赴雅绝不会想到她一心轻慢的人竟也是自己最崇拜的人。
云简初淡淡开口:“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长大。”
贺赴雅慕强,骨子里是骄傲的。
她的礼数是区分人的,贺赴雅不喜欢官居,少时常刁难官居,长大后连带着厌恶官居身旁的“郁离”也无可厚非。
云简初之前失忆不便解释,眼下,贺赴雅又是个曾屡屡为难官居的人,而恰恰云简初及其护短。
她从前对自己是何心理,云简初不甚在意,自然也不知贺赴雅的苦痛。
“呵,我曾将一个人奉为神明,可这神明从未低头看过人间,”贺赴雅直直望向云简初,“自你十六岁孤身一人从万宝窟取回未洲和决明之后,我就立誓有一日要追赶上你,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深吸一口气,贺赴雅忍住泪意:“四年前,他们都说是你杀了云掌门夫妇,可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连官居……”
嘲意涌现,贺赴雅笑道:“他还一心想杀了你。”
“他,霁月谷中人,其他江湖门派更不用说了,”贺赴雅一一细数,“他们都认为是你杀了前掌门!他们甚至,呵呵,说你死了,只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可你回来了,又怎么可以和他们一起骗我。”
“官居从小就被你护着,你甚至为了他偷偷教训过欺负他的人,可你知道么,云起出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得到你的消息,而后杀了你复仇。
他都不信任你,对你又能有几分真心?”
闻言,云简初垂眸不语。
官居的恨意来的繁难,四年后再相见,官居还是会违背“本心”去为他买茯苓饼,不知错因而放低姿态去哄他、去道歉,因为他将底线一降再降,甚至是豪赌一场。
细细算来,官居对他根本不像对待仇人。
而贺赴雅,四年后亦没有认出他来。
毕竟少年意气,而他,历经磋磨,身上的锐气所剩无几,谁能想到当年的天之骄子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云简初与贺赴雅本只见过几次面,贺赴雅只怕亦不了解他。
记忆里的神明端坐高台,下了人间他的信徒却不肯相信这是自己日夜奉守的神。
“你所想的我应当不是真正的我,多谢你的喜欢,”终是于心不忍,云简初道,“而且,我并非有意欺瞒。”
失了忆,他如何才能知道旁人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人,云简初微微扬唇:“我先走了。”
目光追随云简初而去,贺赴雅看到官居时,心中一痛。
云简初自始至终都心向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