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官居无奈道,郁离总是这样,轻易就不作回应。
“江辰和谢颂歌,他们……”
官居把郁离往上托了托,郁离一紧张搂紧了他:“叔父,松开些,要被你勒断气了。”
“哦,对不起。”
“江师叔与你关系不错,谢师姐是我见过的极少的温婉女子。不过,亏得叔父失忆了,他们应该也不会动你。”
官居跟随云之仪修习,云之仪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师父,江辰是云之仪与云简初的师弟,官居习惯唤江辰师叔,而云简初,官居更倾向于唤他叔父。有了这层“亲缘关系”,或许云简初就不会轻易抛弃他吧?
又想起了旧事。
“美人!美人!”
章落雁一溜烟从陈不休剑下窜出来,一边跑,一边招着手。
“快走。”
郁离感觉胸口更疼了,也许是被气的。
官居不紧不慢:“他在台上和你说了什么?”
“一些荤话。”
“挡不住他的。”
章落雁自出现开始,一举一动和现在的判若两人。
若说之前的章落雁是妖艳神秘的,现在的,就是个单纯的“花痴”。
“算了,你还是先想想到时候怎么跟江师叔他们说。”
—
萧忘归早已等在了客栈里,官居将郁离放下托着,示意几人一道上去。
“怎么又伤了。”萧忘归扶住郁离另一边上了楼。
郁离静坐在床上,萧忘归为他诊着脉,官居和神色复杂的两人等候在一旁。
江辰仔细看了郁离很多遍,若不是听了官居所说,还是不敢相信这人是自己的师兄。
而且,人还失忆了。
“事情有些蹊跷,不排除凶手另有其人的可能。师叔,可以再等等。”
四年已经等了,再几个月又何妨?
官居有私心,他这次选择了遵从私心。
“官居,师叔他,”萧忘归张了张嘴,眼里满是犹豫,“应该是受过很重的内伤,经脉受损严重,时间拖得很久,一直未痊愈,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
“可有医治的法子?”
郁离淡淡的,仿佛身体有恙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可以写下药浴的方子,但就是,药浴时需要有人用内力为他活络筋脉,而且这药浴,至少需要一月。”
郁离轻轻笑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傻傻为别人输送内力?
“我来。”
江辰掷地有声,在场除了郁离也就他辈分摆在那里,他岂有让小辈当先的道理。
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官居薄唇直抿成一条线,也好,也好。
“美人!美人!”
“你不要叫,烦死了。”
章落雁和陈不休在外面就吵了起来。
“江师叔,那你随我一道去药铺吧,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江辰忍住不去看郁离的神色,跟随在萧忘归身后。
“吱呀——”
萧忘归险些被章落雁撞上,当即抬手挡在门口:“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哦。”
章落雁偏头退开,乖巧至极。
陈不休死死盯住章落雁,这人好生难缠,瞧江辰也走了,陈不休闪进房里,再“砰”一声关了门。
他终于躲开章落雁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官居和谢颂歌相对而坐,郁离盯着门口的地方愣神,静默无言。
“我出去/我出去一下。”
官居和谢颂歌对视一眼,谢颂歌道:“走,官居,一道。”
陈不休让开门,房里就只剩郁离一人:
“郁离,出了什么事么?”
那分明有事的人却摇摇头:“没事。”
陈不休:“?”
—
萧忘归提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江辰等会儿会来后便走了。
郁离说不清是何种心情,江辰也只是他的师弟而已,而且中间还有许多未解决的事。本已经对官居有所亏欠,再来一人,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偿清。
很快,门开了,带来一阵冷风。
中间隔了一架屏风,郁离才没那般羞耻。
除去了衣裤,迈入水中,郁离沉下身子。药浴的水颜色不浅,还有一些药材浮在水面,郁离枕在桶边,闭上了眼。
屏风后的人听到入水的声音才绕了过来。郁离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露出水面的皮肤。
内心羞耻更甚,郁离再向下沉了沉,只露出了头。
“窸窸窣窣”响了一会,那人亦入了水。
郁离猜测是药浴起了效果,浑身开始发热,不需用手去确定,脸定然早已红透。
浴桶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已然有些勉强。郁离却不敢动。
对面的人还没有动作,郁离先侧过头,咬住下唇,伴着热意而来的是彻骨的痛意。
那人叹了一口气,手探了过来,还没碰到郁离肩膀就先被抓住。
官居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
“怎么是你?”
郁离见是官居,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官居。
“叔父失望了?”
官居故意逗他,手上的束缚松开,官居索性收回手,“叔父,你转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