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是这个意思。”利亚姆已经换上一副面孔,耸耸肩膀向他走过来,一如既往地坦荡,“因为我确实很喜欢你。”
“我……”
利亚姆走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垂下的蓝色眼睛好像一汪湖泊:“我觉得,你需要我,像你这么压抑自己的人,最需要我这样的人来帮你。”
陈褛垂下眼睛,决定说实话:“对不起,我并不喜欢你,至少不是那种喜欢。”
“但是这不影响我们互相了解,你觉得呢?”
年轻人的面容俊朗,笑容比下沉的夕阳还灿烂:“或许我们可以不要考虑什么喜欢不喜欢,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你喜欢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未必开心,对吗?可是你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我知道的。”
陈褛微微动容,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他从小活在钱家的高压之下,十一岁遇到梁寄鸿,那是他唯一的一点温暖和光亮,他从没遇到过像利亚姆这样,热情、直白得不容拒绝的人。
既然利亚姆都这么说了,也许他可以过得不那么紧绷,不用非去求什么爱与不爱,只要此时此刻,短暂的快乐。
陈褛轻轻呼出一口气:“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利亚姆立刻抱住他,他人高马大的,却弯下腰来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好,真是太好了。我等着你考虑清楚。”
陈褛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心里早是一团乱麻。
……
大洋彼岸的梁寄鸿显然更不轻松。
自从公司上市以来,他的工作量翻倍增长,整日除了开不完的会就是出席不完的应酬,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还是参加冯羲的婚礼。
其实高中那次之后,他和冯羲也渐渐疏远了,现在也就是互相留着对方微信还没删的关系。
之所以会来参加,是为了散散心。
梁寄鸿曾经是公认的工作狂,动不动连续工作三十几个小时的除了陈褛还有他,但不知为何最近却觉得工作变得枯燥无聊,公司的分外也格外压抑,已经压抑到他连参加婚礼这种一向认为无聊的事情都觉得比呆在办公室更好。
冯羲对于他的到来格外开心,除了高中同学的情分,梁寄鸿上市公司总裁的身份也让他格外有面子,他把梁寄鸿如同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给在场来宾展览介绍了一遍之后将他到最上座,连其它亲友都顾不上,专门陪着他叙旧聊天,梁寄鸿兴致缺缺,只偶尔答应两声。
有两位同学过来恭维了梁寄鸿一番,之后又又各自安座,冯羲感叹道:“可惜陈褛没能来,那天我在高铁上碰到他,还邀请他来着。”
梁寄鸿眉头忽然一动:“什么时候?”
冯羲说了时间,正是潮信举办庆祝熔岩资本入驻晚宴的那天,梁寄鸿皱起眉,下意识蜷了下掌心。
好几个月了,虽然公司里已经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寄鸿每次想起那天的陈褛,都觉得他那滴眼泪在自己的掌心微微发烫。
“说起来那天我还跟他道歉来着,大学霸就是心胸开阔,咱们高中干那些傻逼事儿,多亏人家不跟我计较,要不然我得多愧疚。”
“寄鸿,你和陈褛到底怎么了?咱们这么多年同学,人家大学霸跟着你打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什么?道歉?你跟他道什么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梁寄鸿瞬间睁大眼睛,一股迟来的恐惧害怕让他坐立难安,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冯羲:“你,你都跟陈褛说了什么?”
“就咱们高中打赌让你跟他表白的事情啊。”
冯羲以为陈褛早就告诉了他,一时还有些莫名,道:怎么?他没跟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