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寄鸿从碧山苑出来之后,开车去了聂家家宴,迎接他的除了聂明焰还有樊优和樊优的父母。
站在三楼的露台上,梁寄鸿看到被工人定期修剪的草坪宽阔整洁,占地广阔的人工湖好像一汪蓝色的眼泪,笔直的车道延伸向远方。
二楼餐厅,带着帽子的厨师正在忙忙碌碌,佣人们有条不紊地摆放餐具,银质刀叉折射出水晶灯的冷光,从上到下由内到外,每一块砖都刻着“上流社会”四个字。
而梁寄鸿站在这里,却满心都是将这些富贵浮华踩在脚下的快感。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他对钱其实没有很大兴趣,更多的是享受成就本身。
带他参观庄园的樊优穿红色吊带连衣裙,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我舅舅预备在城南开发一片新的别墅区,海市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预定了几套,我也很喜欢那边的风景,梁总若是有兴趣,我替你留一套?”
“不必。”梁寄鸿说:“我不喜欢太大的房子。”
樊优没有半点尴尬的神色,却向梁寄鸿迈进一步,让无数富家子弟倾倒的眼神看着他:“那梁总对什么感兴趣,我吗?”
她踮起脚,手搭在梁寄鸿胸口,梁寄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向自己靠近,默不作声地审视眼前的美人。
名校毕业,容貌娇艳,从哪方面来说,都会成为一位体面的女伴。
尤其她出身豪门。
从一文不名的大学生白手起家,一路不知遭受多少白眼,到如今眼高于顶的豪门主动抛出橄榄枝,这让他很有征服的快感。
至于陈褛……梁寄鸿难得有些头疼。
他该拿陈褛怎么办?
就在两人的鼻子就要贴上的时候,梁寄鸿忽然唇角弯了一下,后退一步:“我很欣赏樊小姐。”
“真是难搞。”
樊优踢了一下高跟鞋尖,语气抱怨。
她要挑选一个适龄的人结婚,海市的青年才俊中,梁寄鸿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个人太过于深不可测,自己好像总是摸不到底,但是没关系,从小到大无数富家子弟拜倒她石榴裙下,区区一个出身普通的男人,拿下他也不过时间问题。
看着梁寄鸿的背影,樊优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成为梁太太的那天。
吃完饭,几人坐在桌边喝茶。
曼松普洱茶气氤氲,聂明焰刚要礼让客人,却被梁寄鸿挡了回去:“聂总,今天请我过来,总不是为了吃饭喝茶的吧?”
聂明焰干笑两下,有律师把一份合同放在桌案上:“这是一份对赌协议,梁总如果愿意在上面签字,除了原本谈好的8亿投资之外,熔岩资本愿意分三次追加4.5亿的投资。”
梁寄鸿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问:“赌注呢?”
“条件是潮信必须在一年内完成上市,且上市之后十八个月内股价必须上涨18%,否则的话熔岩资本可以强制购买潮信20%的股票。”
梁寄鸿的目光落在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上,最后回到聂明焰脸上,忽然轻笑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答应,樊优站起身,俯在梁寄鸿耳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从他肩上滑过,呵气如兰:“我相信以梁总的能力,这一定不成问题。”
梁寄鸿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忽然嗤笑一声:“4.5个亿?”
“不够。”
“如果聂总愿意把追加的投资额调整为6个亿,我就签。”
“我愿意以两年内市值上涨25%作为保证。”他的目光在呆愣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怎么样,赌吗?”
聂明焰今年四十五岁,也算阅人无数,可在梁寄鸿的目光下,他甚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
“怎么?”梁寄鸿笑了一下,“拿出对赌协议的是聂总,现在却不敢了?”
聂明焰心下迅速盘算,终于一咬牙,“好!我答应。我最欣赏的就是梁总的自信。”
他举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敬梁总一杯。”
两人的杯子轻轻一碰,梁寄鸿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
聂明焰面露难色:“但陈总那里还没有签合同,我担心……”
“他会签的。”
聂明焰眉头一挑,对这个结果很意外,想起那天陈褛说的话,他还真以为那个书呆子要和自己斗到底,原来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想到这里不禁志得意满:“既然如此,不如后天我到潮信,陈总当着我的面面把合同签了,大家从此就是一家人了,怎么样?”
“嗒”地一声茶杯被放在桌面是上,梁寄鸿点头:“好。”
从聂家出来,梁寄鸿坐进专车后座,脱掉沾着香水味的外套,按了按眉心。
一旁的周池打量着他的神色,犹豫道:“梁总,有个东西您可能要看一下。”
梁寄鸿睁开眼:“什么?”
接过手机,界面停留在一则财经新闻,标题无比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