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备纸笔,”苏逸珅把手里的纸鸢随手一丢,哭丧着脸,“我给宫里的哥哥写信!”
没钱怎么能行呢!!我要找靠山骗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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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了五日有余,怎么迟迟不见回信。”李昃渊嘀咕着。他手臂缠着一条黑色的蛇,细长的身子攀爬到他的指尖。此时二殿下坐在房顶上赏景,莫云陪在一旁。这几日二殿下都没去听课,乐得清闲,倒是把李昃赢诓骗过去“受罪”。
他不学是因为他会,实在不行他还能去请教太傅,而李昃赢不学那可真玩完。
“要入冬了,过几日叫人给你做件新衣裳。”李昃渊说完,将剥好的花生放入口中。
“主子,属下的衣裳很多了。”莫云把花生壳撇到一边。
每换一季主子都给他换一轮衣裳,衣裳一多,一季下来几乎能说是都不常穿。
跟着我还持着什么朴素无华?李昃渊“啧”了一声,莫云立刻不说话了。
“旧的扔了。”李昃渊只说了那么一句。莫云应是。
主仆二人坐在高处远远望着,时不时看到宫墙间有人来往,隐约看到有一队人马往福宁宫的方向行来。李昃渊皱起眉,莫云几乎飞身前去查探,不多时又折返回来。
“是贵妃娘娘。”
“蔚鸴?她来干什么?禁足结束的日子到了?”李昃渊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起身拍掉了衣服上的碎屑。
“应当还有一月余,”莫云将案上的杂物清理掉,“主子,要下去吗?”
“再看看。”他眯着眼睛,看着愈来愈近的仪仗队。
果真在福宁宫前停下。福宁宫的小宫女踩着碎步到门口,对着蔚贵妃拜下去:“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娘娘来找二皇子一叙。”关雎宫的宫女说道。
小宫女有些为难:“二殿下今日吩咐过了,不见客……”
关雎宫的宫女将她拉起,结结实实给了一耳光:“看清楚,这可是贵妃娘娘,论身份地位,该是你家殿下尊敬娘娘一些。”
蔚鸴一皱眉,责怪道:“绯梨,这是福宁宫,不是别的地方,你这般动手,像什么话?”她被搀扶下轿,走到小宫女面前轻轻抚了抚她被扇红的地方:“小丫头,本宫这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的,来,这个赏你的,别记恨本宫。”她给小宫女塞了一块翡翠。
李昃渊在房顶上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究竟要搞什么名堂狐疑不定。
“本宫今日来是想和二皇子谈谈天,你且通报一声。”蔚鸴持着微笑,声音轻柔。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小宫女颤颤巍巍道:“回娘娘话,奴婢也不知二殿下所在何处。”
蔚鸴“哦”了一声:“既如此,本宫便进去里面等吧。”说罢,身后的人很快给她开了路,护送她到屋内,大小礼物很快就堆成小山。小宫女匆匆忙忙上了茶,因迟迟不见自家主子而心急。
她刚要踏出走廊,屋顶上一阵异响,一道身影从上面跳下来,把她吓得不轻。莫云稳稳落地,伸手想接李昃渊。
“旁边站站。”顶上传来一个矜贵的声音。
莫云乖乖的往旁边挪了挪,手还是护着李昃渊不让他摔到。
“二殿下,贵妃娘娘在里面候着您。”小宫女行礼道。余光看到二殿下的蛇,下意识退了一步。
李昃渊上下打量她一番,依旧想不起她的名字,只是点了点她:“跟着伺候。”他说罢,往屋里走进去。小宫女一愣,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蔚鸴见李昃渊来,更是笑得殷勤:“老二来了,瞧瞧,这是去哪里了?本宫来对了时候,候着不多时你就回来了。”
“贵妃娘娘这么个稀客前来登门,我自然不能怠慢了,”李昃渊故意将挡路的礼盒用脚带开,跪坐在另一端,“不知来这是为了什么?”
“瞧你说的,你病了那么些日子,本宫特地求了皇上恩准前来探望你的。喏,带的都是好东西。”蔚鸴说道,眼睛落在李昃渊脖颈上环着的黑蛇,它冲着她吐着信子。
李昃渊点点头,看也不看里头的东西,照单全收:“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请回吧。”
送客送得突然,蔚鸴有一瞬间的尴尬:“好不容易来,本宫还想同你说说话呢。”
我们之间还有能说说话的份儿?李昃渊盯着蔚鸴的假笑,抬手挥退了屋里的人,只留下了莫云。
“那就……说、说、话。”李昃渊笑盈盈地。
门被掩上,外头伺候的人也都离屋子有些距离。屋内幽暗,魇虺吐信子的嘶嘶声响得更明显。蔚鸴扫了一眼莫云,没多做声,只是对李昃渊关切道:“身体可好全了?本宫时时挂念你呢。”
听她还是拉家常,李昃渊摇了摇头,神情遗憾:“娘娘说话还是不够敞亮。你我这关系人尽皆知,如今没有外人还靠这些虚情假意来往,实在让我难以忍受。”他往后随手摸索了一个紫檀盒,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只奇异的木制人偶。
莫云取来蜡烛点燃,烛光落在贵妃和二皇子的脸上。魇虺攀去人偶身上,卷得人偶咯吱响。
“哦,敞亮些,”蔚鸴轻轻笑道,“你前脚刚给老祖宗下咒,后脚老祖宗便殒命,瞧瞧这动作,未免太着急了些。”
“这罪名不能乱扣啊娘娘,”李昃渊晃了晃手中的人偶,轻易地卸下了人偶的双腿,“人,不是您那个在大理寺狱中的儿子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