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东家……赋崝王,也是皇子?”
“坊间传闻,有多少可信?”苏逸珅打了个哈欠,“若真是皇子,皇上又怎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让皇子流在外面?这可是隐患。”
万荃赞同道:“世子说得对。”
外面的门被轻轻叩响,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万荃打开门,迎面来的是个下人。
“我们东家想与你家公子饮茶谈天,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是否愿意,特派小的来询问。”下人说道。
闻言,万荃回头寻求苏逸珅的意思。苏逸珅思索一番,一拍掌:“劳烦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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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小公子便觉得喜爱,所以想与你交个朋友,希望没有冒犯到小公子。”楚吟绎摇着金折扇,苏逸珅的目光跟着折扇移动。
“赋崝王相邀,哪里有冒犯的。”苏逸珅从容道。
楚吟绎一听那封号,面上惊异:“你怎知我是赋崝王?”
“上船时……”苏逸珅双眼弯弯,“上船时看见了那船帆,明晃晃一个‘楚’字,他们又唤你东家,便这么猜了。”再说这等气派的商船,大境又有几人能用?
小谎精,船帆可是将你送入住房之后才叫人挂上的。楚吟绎心中暗道。他多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才好奇询问:“不知小公子是哪家的?”
“青王府独子,苏逸珅,字幼珂。”苏逸珅礼数周全,向他拱手。
“原来是世子殿下,”楚吟绎用折扇将他的手按下,嗔怪道,“多礼了,上船前可是还喊我东家哥哥呢。”
苏逸珅听他这话,也没有表现得不好意思:“若是喜欢,我喊楚哥哥也不是不行。”
楚吟绎一愣,笑得开怀,又牵起他的手,将手里的金折扇放到他手里:“哥哥喜欢。来,赠你的,收好。”
真是个大方的!苏逸珅晃着手里的金折扇:“真给我啦?楚哥哥,我拿了可就不还的。”
“哥哥还怕你不要,”楚吟绎道,“幼珂这样讨人喜欢,想要什么尽管和哥哥说就是。”
这话一出,苏逸珅的眼睛更亮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楚哥哥,我可要缠着你了!”上赶着送钱的,谁会不要?
楚吟绎笑意更甚,又塞了一把金豆:“住房里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叫人去找管事的补。”
“好!”
“若是路途无聊,”楚吟绎点点下巴,“可以来找我打牌。”
“赌钱吗?”苏逸珅问。
“不论输赢我都给你,”楚吟绎说,“怎么样?”
天上不会掉馅饼。苏逸珅故作矜持:“楚哥哥这是一直在做亏本生意呀。”
“‘黄金不多交不深’,哥哥钱多的是,”楚吟绎点点桌子,“亏得起。”
两个人一直玩闹到夜晚,直到苏逸珅犯困才散场。楚吟绎点亮屋里的烛火,接过下人递来的信函。
“哪里来的?”楚吟绎慢慢解着绳子。
沐参候在一旁:“宫里来的。”
信函展开,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太后西去,四皇子下狱。
四皇子下狱?楚吟绎有些不可置信。他没太多思绪,字条被他燎在火上,化为灰烬。
“宫中新戏,似乎开场了。”楚吟绎捏着扳指,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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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昃渊从昏睡中脱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光隐隐投进来。
“莫云,什么时辰。”李昃渊按了按太阳穴。
莫云倾下身子,应道:“主子,丑时初。”
他高热已退,只有伤口在隐隐作痛,李昃渊毫不在意,起身穿好里衣:“都有谁来过?鞋。”
“皇上,皇后,贵妃,太子。都在子时过后被下旨遣散。”莫云一边应,一边帮李昃渊套好鞋袜。
李昃渊的手一顿,摸起一旁的外袍,没作声。他接过莫云递的东西,正要从窗户翻出,又忽然回头,对上莫云欲言又止的神色。
“想说什么。”李昃渊问道。
“主子,”莫云的视线与他相对,“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