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严礼颇为认同:“所以这些日子,我也差人回西夜乡打探了一番,看哪家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如你在别院中见到的那样,却没有消息。按理说,夜眠兽这等稀罕的妖兽,若是哪家有,必然会透露出一点风声。但是这次好似一潭死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探得。”
李寒庭道:“那叫南风的丫头说,她家小姐从小便聪慧过人,堪与云屏相比,真就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卢严礼道,“如今未必有人记得了。”
“如此说来,还要再探一探。”李寒庭道,“若探出什么消息,可要让我知晓。”
卢严礼回道:“必不会少了你的消息。”
李寒庭的前爪在地面上握了握,问道:“这事你且办着。眼下莫夜寒这事,你怎么说?”
方长冉转述过后,一脸严肃。眼看方才两人和谐相处的画面可能瞬间被打破,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莫夜寒确是比我想的强些。”卢严礼道,“她能将我与他说的话听进心里,又能自己思考,的确不俗。再者,她眼下已有了侍兽吻虎,这来仪阁也并非去不得。”
“但你从前对她诸多告诫,即便有了侍兽也要远离来仪阁。如今你倒先将这事忘了?”李寒庭顿了一顿,道,“或者这正合了你的意?莫夜寒不同于来仪阁中其他人,焕章要利用她,她也可利用焕章?还是说,你同我一样,我……”
卢严礼直接将他打断,道:“你不必怕莫夜寒应付不来,我倒觉得她有自己的主张,说不定比你我想的还要有用。只是此次的事王爷也需反省,今后切莫再让自身与旁人陷入险境。若王爷能做到,日后有你在她身边,她或许真能帮我们一个大忙。”
李寒庭哑口无言。
顿了一顿,道:“严礼,你果然也……”
“不过是回到当初,也正好顺了你的意,不是吗?”卢严礼道:“我看王爷也不必过于忧心,时移事宜,情势本不是一成不变,如今不过是就事而论罢了,还有何可担心的?再者说,这不正好应了王爷从前所计?如此做,只不过是顺水行舟而已。”
李寒庭无法反驳,小声嘟囔道:“正说反说都是你有理。别的且不论,但要说这自我宽慰的本事,你可真是第一流。本王自叹弗如。”
“多谢王爷夸奖,王爷好自为之。”卢严礼言罢,招呼裂鼓跟上,“此次去临溪乡,怕焕章另有所谋,我不便遣人随行,王爷务必保重。”
“等等。”李寒庭叫住卢严礼,犹豫一番,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严礼,那个……”
卢严礼看也不看他:“她不一样。”他叹了口气,“何况看来仪阁的作风,与五年之前事大不一样。你若仍有担心,看好她便是了。”
李寒庭点点头。
见卢严礼走得远了,方才悄声向方长冉问道:“严礼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他直觉得与前次相比,卢严礼言语中似有不耐。
“卢大人不是一向如此吗?”在方长冉印象中,卢严礼是万年不变的冰山一座,从来冷脸。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掌,道,“我知道卢大人为什么事情烦心了。”
方长冉颇为神秘的对李寒庭说道:“前几日,陛下派了人来巡守营帐内,询问了王爷的事。我在账外偷听到一些,使者彷佛是在质问卢大人,怎么还没找到王爷。”
言罢,方长冉学着那使者的语气,道:“卢大人,安平王爷失踪快一月了。陛下甚是心焦,遣下官来问问,怎么还没寻到人?可是卢大人被幽林巡守之事分了心?”说着,方长冉支起架势,学着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继续道,“若是卢大人不尽心,陛下便要降罪了!”
听到卢严礼被责问,李寒庭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刹时觉得之前卢严礼找的那说辞也不那么难听了。
他问道:“严礼如何回复的?”
见李寒庭对卢严礼心生愧疚,方长冉便放开了胆子,道:“卢大人说,他也从未想过王爷你如此难找。”而后,学着卢严礼的模样道,“想必王爷此次动了真情,谋划的周密。纵使如此,属下也必会将王爷寻回来,确保王爷毫发无损。否则,便拿我卢严礼这条命来陪吧。”
李寒庭听得眉头紧皱。
方长冉见了,急忙来劝:“王爷,您别担心,属下以我这二十年识人的本事担保,陛下很是器重卢大人,绝不会因为王爷您的事为难大人的。”见李寒庭仍旧不得开颜,继续道,“我想陛下最是明白王爷您的脾性,对您的不学无术一清二楚。您看,即便您不在任上,幽林巡守不也好好的?但卢大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官,能力获得过陛下首肯。所以,陛下怎么会为了您惩罚这么有本事的卢大人呢?”
这话听着实在讽刺。
李寒庭干笑两声,却并未在责怪,反而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