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又抛下了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沈卿珹满头大汗,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愈发紧锁“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再对你残忍了,我相信你,求求你陛下……”
一道白光闪过,沈卿珹猛地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其实身处一个窄得似柴火盒似的马车里,四周暗淡无光,只有个女孩。
大约是梦魇的原因,沈卿珹的眼睛肿的和桃子似的,声音还略微有些哽咽,努力看了那孩子许久才回想起是谁“你怎么也在这?”
顾思珹轻轻摇头,掀开窗帘示意他行外瞧。外头一片漆黑,只余月光照在地上,时不时传出车轮驶过的嘎吱声,与挂在殿上的红绸灯笼对比鲜明“要变天了。”
“为何我觉得我看不清东西……?”沈卿珹本有一堆疑问,但在几番用力眨眼后选择了目前最有用的一个,毕竟这神通广大的皇太女是唯一希望。
“陛下失明了,你们种过双生蛊,你自然会有所感知。”顾思珹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沈卿珹,递出顾云清交给二人的东西“他本想舍己护你周全,但情况紧急,他怕是忘了双生蛊的事,如果不救他,你七日后也会死。”
这是注定要当亡命鸳鸯么……沈卿珹顾不得好奇皇太女不是哑巴吗,怎么能说这么多话,直接夺走她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
沈卿珹不屑一顾的丢了信,事到如今,就别再给他一些虚无缥缈的愿望了,他只想和他的爱人死在一起“慕容玉不是说此毒天下无解么?就算有办法,你一个孩子,还有我这半个瞎子,能顶什么用?”
“孩子?你也太看轻我了。”顾思珹简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人气笑了,冷哼一声,便掏出药膏往他眼上一抹“看看吧,虽然不能帮到他,但我叫你看见还是可以的。”
沈卿珹被她这话说的一头雾水,随即嫌弃的用衣袖擦了擦脸,没想到意外的有成效“我还真能看见了……”惊喜之余,他又有些警惕的后退“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思珹居高临下,显然相当的看不起沈卿珹“我的父亲是皇族的旁支,母亲是西域圣医,并非扬州才女。这是我母亲传下来的手艺。”
沈卿珹头一次被一个孩子惹恼火了,他在朝堂上,可是人人皆夸聪慧过人,怎么到了她这就一文不值了?明明是长辈,却偏偏有种被她支配的恐惧“所以你说这么多?意思是说你有办法?”
“是。不过呢,原谅我是不请自来。不过放心,他们从未见过我,也从未见过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我叫她暂时取代了皇太女的位置,慕容玉暂时不会起疑。第一他不一定知道我这个继承人,第二他也不想引起太大骚动,他需要民意让他顺利登基,此时正是需要人心的时候。”
说罢顾思珹拿出地图,仔细琢磨起来“我想证明,我有能力做稳那个帝位。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帮陛下,毕竟是他给予了我新生。相信我,没有我母族解不了的毒,医不好的病。”
“我们只有七日时间……”毕竟事关爱人生死和国家易主的大事,沈卿珹被迫接受让一个孩子指指点点“这旅途怕是要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