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丞相近来又在为陛下而烦心,陛下心性高傲难肯低头,不若出来一坐,我为丞相出一计。”慕容玉连写信也是那种温温吞吞的语气,就像一株柔若无骨的小白花。但写的东西却相当大逆不道,甚至是狂妄,与他这个人大相径庭。
“莫名其妙的……”沈卿珹心道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找慕容玉,阴沉着脸色,将纸条带回房中烧毁。静静的看着它化为灰烬,一言不发。良久才回过神来,捆了一张白纸,将信鸽放飞。
“……你……”小憩惊醒后,顾云清扶着床栏下榻想要去寻只帕子。恰巧撞上沈卿珹在烛台旁扔了什么东西进去,犹豫了一下,但没有细问。一袭雪白的亵衣裹着纤弱的身子,青丝拢在腰间,倚着门框站着,脸色有些苍白。
沈卿珹吓得瞳孔一缩,警惕的回头看,发现是顾云清紧攥着拳头才舒展开来。这人怕不是真的是猫,怎么走路不声不响的?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松懈,走神了?沈卿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陛下为何一声不吭的过来了?要传膳么?”
“……渴了。”顾云清倒是真的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只是身子虚弱,要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走的慢了没声音罢了。看沈卿珹神情紧张,心下猜疑,但也并不想多问。摇了摇头,扶着栏台往回走“无事,你做你的罢。”
沈卿珹闻言微微点头,目光顺着顾云清的眼神上下打量。方才只顾着信鸽没有注意,他居然穿着一件亵衣就下楼了。换做平常一定要挖苦羞辱一番,但今天真没那个心思“病还未好全,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说罢抓住顾云清的手,解下自己的外袍为其披上,而后跟着回房为他寻衣裳。
“有地龙暖着,无碍。”顾云清并不与沈卿珹多说多问,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懒得拒绝,带着余温的宽敞的外袍披在肩头,将整个人都笼在其中。回到房中,坐在榻边看着人在柜子里翻腾“……可以走了吗?”
沈卿珹没有理会,找出几件衣袍,挑了套轻便的给顾云清。起身为他一件件套好,然后跪下来围上腰封,系好玉佩。起身时那两只小鱼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似是天生一对。
他没有回答,顾云清也就不自讨没趣。安静下来,任由那人将衣物一件一件为自己穿戴齐整,目光触及到那对玉佩,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也没出声。
“差不多了,用过膳便动身。”看着两只水灵灵的鱼儿,沈卿珹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却依旧面不改色。一语毕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单又略微落寞背影。
顾云清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只鱼儿,又抬头望了望沈卿珹的背影。良久,默不作声的起身坐在桌边,倒了一盏茶,轻轻拂着沫子,小口抿茶,等着用膳。
沈卿珹去到小厨房,又开始做起了玫瑰酥。不多时一碟精致又带着清香的糕点便做好了。脸上不由得绽出笑容,带着另外几样小菜回房。每每顾云清不高兴或是被自己折腾狠了都会打感情牌,亲手做一碟幼时常送的玫瑰酥送去,今日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