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歪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无辜的笑了一下,分明笑得灿烂,却无端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陛下乖一些,最近臣忍你太久了。”
顾云清不知沈卿珹接下来会做什么,可也定不是什么好事。未知使身心愈加惊愕,摇着头去捉沈卿珹衣角,不让他去拿,满目哀怜“不要……”
沈卿珹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冷漠的注视顾云清的动作“陛下的政治革新臣都没说什么,不过是给个教训罢了。”
“朕……”无助与仓皇似乎都不能再阻止将要发生之事。可皇帝再不济,怎能受鞭挞之辱。顾云清徒劳的捉紧沈卿珹衣角,不让他去拿东西。
沈卿珹瞥了一眼顾云清,又去瞧外面的天色”“近日边疆西域将士屡次三番挑衅,就由昭信昭去处理吧。至于陛下……臣随你去民间走访罢。”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像是抽泣呜咽之声。顾云清脱力的垂下手,捂唇落泪,不曾露出泣声“不能的……会死的……他不是老将,不熟悉西域阵地,会死的……”
“为什么你总是占着他?!那个贺淮安有什么好的啊!”沈卿珹似是崩溃一般,抓着顾云清的肩膀,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爹叛国你知不知道!你还敢用他!”
“……”顾云清眼中反映出这人近乎狰狞的脸庞,可怖的神情,仿佛自己若是再说出什么不中意的话,就会扑上来撕了,甚至杀了自己。顾云清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
沈卿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掩住脸,克制住自己的声调“罢了,同你说不明白。明日陛下去送送他罢,臣准备一下,离京几日。”
顾云清似乎也明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毫无回旋的余地。于是不再与人犟,沉默下来,颤抖着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
“臣会保住他的,别总是甩脸子给臣瞧。”沈卿珹悠悠吐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拿起方才脱下的龙袍扔到顾云清身上“把衣服穿好。”
本是象征尊贵的龙袍,此时也只是件掩身之物罢了。顾云清缩在龙椅上,冗长而华丽的龙袍将身形裹住,垂在椅侧,像是鸟儿的羽衣。
沈卿珹将已成惊弓之鸟的帝王拥入怀中。思前想后,总觉得今日做的太过了“陛下为何总是吃硬不吃软。”转身把顾云清放在床榻上,找来本闲书,抱着他念,营造出温馨的假象,企图进行安抚。
顾云清安安静静的伏在沈卿珹膝头,青丝柔顺将脊背遮掩,衣物半搭在腰间,一截小腿尚且露在外面。只是气息絮乱,泪痕未干,昭示着方才的惊吓与忐忑。
沈卿珹犹豫片刻,放下书,帮人理好衣衫,顺手取了条帕子给人擦脸。做完这一切后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细细安抚“之前的人情还未还上便罢了,今日还毁了约,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回应沈卿珹的是意料之中的死寂。这话中几分真假,二人自然都心知肚明。顾云清期间未曾张眸瞧沈卿珹一眼,只乖巧安静的趴在腿上,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头发,脊背。
顾云清的反应意料之中,沈卿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说下去“只要陛下不再想些不该想的,做些不该做的,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臣还像之前答应你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