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倾澜眨眨眼,朝他勾勾手指。
对方依旧没有动,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更幽深了一些。
祁轻纭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路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
竹倾澜喝过酒后面色显露出潮红,祁轻纭看着他昳丽的眉眼,又看着他水润的红唇,没忍住,低下头去亲他,香甜酒气充斥在唇齿间,祁轻纭觉得自己似乎也被这酒气熏醉了。
祁轻纭蹭着他的脸颊,“阿澜……我感觉有点难受。”
竹倾澜有些不适地皱眉,“我也是。”
好像和祁轻纭亲久了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缘由,无处发泄,只能等它过一段时间自己散去,对身体没有什么大影响,顶多就是难受一下。
祁轻纭盯着竹倾澜看了很久,眼神透着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灼热露骨,最终他只道:“我再去修炼一会。”
竹倾澜抱着被子,低低应了声,“嗯。”
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个蒲团,祁轻纭盘腿坐在其上吸纳天地灵气修炼,竹倾澜一眼便能看到。
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久都不觉得困,又闷闷地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缓慢地挪动脚步朝祁轻纭走去。
他一靠近祁轻纭便感知到了,他从修炼中抽出身来,问:“怎么了?”
竹倾澜在他面前蹲下来,张开双臂,“抱一下我。”
模样意外地乖巧可爱。
祁轻纭伸手将他拥入怀。
竹倾澜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困意袭来,安心地闭上眼睛。
祁轻纭偏头看他,见他呼吸均匀绵长,竟是睡着了。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会,直到竹倾澜熟睡,才轻轻揽过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
竹倾澜抓住他的衣袖不放,祁轻纭无奈,只好与他一同躺在床上。
时至半夜,祁轻纭也熟睡了过去,而竹倾澜若有所感,自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眸。
灯光明亮,映出床边站着的一抹熟悉的青影。
是下午时因醉酒产生的幻影。
竹倾澜有些疑惑,无声问他:你怎么还在?
对方垂眸不语,沉默瞬息,而后弯下腰,抬手触碰他的脸。
一种若虚若实的触感碰到脸颊,衣袖拂动间在颈侧掠过微凉的风,莫名激起一阵颤栗。
手指下划,又落到他微张的唇上,过分轻柔的动作间仿佛带上了某种暧昧深沉的情绪。
这时候,他们二者之间的差别便异常明显了。
一个与竹倾澜极为相似的,却又不同于他与祁轻纭的幻影。
对方静了良久,才收回动作。
竹倾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祁轻纭没有醒来,也没有发现房间中出现的另一个存在。
竹倾澜注意到幻影的手穿过了祁轻纭的身形,他碰不到他,似乎也碰不到自己。
幻影在床前站立许久,最后又深深看了竹倾澜一眼,身形才如镜花水月般缓缓消失。
……
·
飞舟一如既往行进,直至某日遇到拦路打劫,不过被打劫的不是他们。
他们飞得太高了,远在云端之上,一般人修为低难以发现这座飞行在云端上的玉白色飞舟。
竺阵原本在屋顶上百无聊赖望着天,见此,控制飞舟下落悬停在半空中,走到甲板上看热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是前段时间见到的宋澈。
这已经是宋澈一路上第六次遇到拦路打劫了,他熟练地从储物空间中拿出数十张地级符箓,符箓泛着幽幽灵光,呈一字排开,漂浮在他身前。
拦路打劫的是几个男性散修,修为都在元婴后期,在散修中他们的修为已经算挺高了,也因此才敢组团出来打劫,专挑一些独身过路的人下手,最近去看四域大比的人很多,路过这里的人也多,很多人没有防备就被他们打劫了。
几个散修看到宋澈拿出的这些符箓,神情中露出几分忌惮,同时又带着对宝物的垂涎,只一眼他们就看出来了,这座飞舟的主人修为只有元婴中期,身家丰厚是个大肥羊,而且孤身一人没有其他大能护送,适合下手。
宋澈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些人,符箓闪烁着灵光蠢蠢欲动,以他元婴中期修为自然是难打过几个元婴后期联手的,需要凭借一些灵器符箓之类的武器制胜,一路上他的符箓已经快被用完了,只剩下这十多张,他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灵器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双方僵持之际,头顶上空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竺阵倚在栏杆上往下看,“几位道友……欺负小孩子不好吧?”
宋澈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朝竺阵的方向看去,差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叔祖父”。
“前辈!”宋澈惊喜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