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方人几乎将楼上翻个底朝天,但依旧没有看到半个温夙姚的人影。
“靳少!”跟在靳栖厌身边一直看着自家少爷找人的下属,赶忙上去扶一下,然后就看到自家少爷胸口渗出衣服的血渍,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倒头就睡。
“我先送您去医院!”秘书先生欲哭无泪,生怕这位主自己把自己作死,然后靳家把错全怪他身上啊。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靳栖厌眼底猩红,说完别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秘书看的头皮都麻了。
“你先在这稍作休息,我这就去找!”秘书哪敢怠慢,感冒让手底下人更加精细的搜寻,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儿可以藏人的地方。
然而在几方人共同努力下,人还是毫无踪影。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转移到了夜非司身上。
但这位毕竟是夜家大少爷,下属们自然不敢怎么样,想得都是想办法套套话。
然而上面三个找疯了的主子们,却冷笑了声,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便直接让手底下的人将人提了进来。
强效麻醉针效果的确很强,但夜非司自小接受夜家对于未来继承人的训练,无论是身体的抗药性还是意志,都非常人,此时已经醒来,只是身上还没有力气,动弹不得,只能狼狈的像条死狗一样重新被拖了回来。
“说,姐姐人呢!”靳栖厌走上前,微微蹲下身,伸手狠狠拽住夜非司的头发,用力到仿佛要直接将那块头皮给掀下来似的,羞辱性的将那张让人厌恶的脸磨蹭在地上,语气冷到结冰。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囚禁了姐姐,和姐姐朝夕相处,甚至在某些时刻极度亲密,他就恨不得杀了这个人。
“呵,姐姐姐姐,老黄瓜刷绿漆,靳大少还真演上了,怪不得温夙姚不要你,看你演得我都犯恶心!”夜非司冷笑了一声,虽然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却字字锥心。
“你想死。”靳栖厌看夜非司的目光,完全是在看一个死人。
“温夙姚不要你了”几字,几乎仿佛已经成了靳栖厌梦魇般,只被轻提,便觉心脏紧缩呼吸困难。
“我想死你敢杀我吗?我身后是夜家,还有,我现在是温夙姚的狗,你一个前男友,倒贴都贴不上的货色,你敢弄死我吗?”夜非司笑的讽刺,又有恃无恐,恢复了点力气就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在场其他人。
“你!”靳栖厌手扼住夜非司的脖颈,几乎是克制不住的用力。
夜非司脸色涨红,眼神里却满是挑衅。
好在下一刻,亚尼斯上前一把踹开了靳栖厌。
“咳……”夜非司咳嗽了两声,又转头看向亚尼斯。
这个他嫉妒不已的黄毛小子。
温夙姚都是什么眼光,他不比他们好得多!
“温夙姚呢?”亚尼斯语气同样冷,淡淡扫过被手下人仓皇扶到一边的靳栖厌,这才看向夜非司。
“被人带走了。”夜非司想了想,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暗沉,咬紧了牙,却还是说出了口。
无他,那个人,夜非司知道,他知道,凭借他自己,他可能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温夙姚了。
“谁?”亚尼斯眉头微敛,语气也冷了下来。
“羌临衍。”夜非司擦了把脸,然后目光扫过靳栖厌和景覃止。
“我告诉你们,是因为凭借我一个人,是怎么也没办法救出温夙姚的,但如果我们合作,说不定还能一博。”夜非司强撑着身体走到沙发处坐下,脸色难看至极。
几人俱都沉默。
但在这个时候,沉默已经是某种默认。
……
“我们再成亲一次如何?”羌临衍从妆匣里取出来了一只白玉发钗,手指灵活地给温夙姚耳后绾了个半高不高松散的发髻,再拾起眉笔。
“你确定?”温夙姚挑眉看向男人手里的眉笔,露出不怎么信任的神色。
“当然。”羌临衍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无论是成亲还是画眉上。
黛眉轻扫,清研端秀。
羌临衍看进那双眼睛里,突兀心悸。
总部规矩,叛逃者唯有一死。
但他舍不得她死。
他想,他或可一死,成全她,但在他一死前,他还想重温旧梦,醉生梦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