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稻姐姐说,在百花王,学生之间的赌局只要双方同意且有荷官在场,就视为成立,赌注和玩法都可以自由决定——可能是因为那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未来左右国家发展的精英一代,所以培养方式比较不同平常。”
樱听得一愣一愣地:“所以,稻垣是通过赌局,在那所学校里赚那些名门少爷小姐的零花钱吗?”
“可以这么理解……”榆井笑笑,“不过稻姐姐说,她那些同学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都够设施的孩子们一个月的加餐费用了,所以她靠着自己的强运赚得非常多呢——事实上,设施的孩子有好几个比梅宫哥年纪还要大一些的,读完高中过后上了私立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除了国家补贴和自己打工,其余部分都靠稻姐姐出资援助;稻姐姐就是看中了百花王特殊的传统,才专门去考那所高中的特招名额的。”
“哈?她一个高中生在那种奇怪的学校里赚钱,为的是去援助大学生?”樱觉得这更不可理喻了。
“因为儿童养护设施这些年能拿到的财政补贴越来越少了,收容的孩子年纪大了也没有去到合适的家庭。可是,稻姐姐很支持大家的学业,她说只要学力和偏差值够得上,就应该不惜一切去东京那样的大城市读大学,那样才能过上更好的人生——钱不用担心,全部由她来想办法。
“顺带一提,稻姐姐的资助范围不局限在设施收养的孩子,镇上条件比较差但学力水平很高的高中生都通过设乐老师介绍接受她的援助,虽然大部分是以无息贷款的形式啦——按照约定,他们毕业就职以后都要慢慢还给稻姐姐。
“另外,不止设施运营和资助大学生的钱,防风铃的日常活动用得到钱的地方也不少呢,比如打架弄坏的设施要修复、物品需要赔偿……帮助街区邻居解决实际困难,很多情况下也需要钱,大家平时很难注意到这些隐形的资金需求吧?因为这些财物,全部由稻姐姐提供了,梅宫哥从来不需要为此发愁。因为稻姐姐很尊敬梅宫哥,也支持他做的事,所以在金钱方面是从不吝啬的。”
“这,这也太……”樱想说这也太厉害了吧,可他想起稻垣那天和她猜拳时的轻蔑眼神,又别扭了一下,没说出口。
“等一下,榆君。”苏枋发现了这中间存在的问题,“稻小姐去百花王也不过就一年多的时间,可是由于财政问题,设施运营困难已经很久了吧?防风铃的资金姑且不论,这中间岔开的几年呢,稻小姐去哪里弄钱补贴?”
听到苏枋这么问,榆井眼睛一亮:“阁下问得好!这就不得不说起,正东风强运姬血洗地下街,一战成名的那个晚上了!”
樱瞪他:“你说话方式好怪,能不能正常一点。”
“咳咳,我之前提过,稻姐姐有‘三天六地、国士无双’的传说吧?”榆井像是同很多人讲过这段故事一样,轻车熟路娓娓道来,“阁下可知,京成街往北,有一条地下街,店面普普通通,但实际上暗藏玄机——”
樱再度打断他:“都说了你给我正常一点!”
“好啦!就是地下街的店面其实走进去都是赌场啦!那边是很混乱的□□街,听说有人进去一趟,出来就变成富豪;但更多的是输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被像垃圾一样扔出来的人。地下街的旁边有轨道铺过,每年的自杀率居高不下;还有很多人输得太多无法抵债,最后直接从社会面上消失了——总之净是些可怕的传闻,我们这边的人很少去那一带的。”榆井用一种阴恻恻的口吻介绍完地下街,话锋陡转,“不过在那条街,最最风行、经久不衰的传闻,当属四年前的新年前夜,因为设施没钱吃不上火锅,拉着梅宫哥愤而出走的稻姐姐,冲进了地下街,血洗了赌场,从地下街的这头一家家赢过去,最后在最大的牌庄里打雀牌,一晚上赢到了供整个设施过三年富裕生活的巨额钱财的故事!”
樱目瞪口呆:“这就是那个什么三什么六的?”
“正是!”榆井用力点头,“那晚的雀牌打了五次半庄,从半夜一直打到了第二天天亮,稻姐姐一度在东风场连庄了十局,总计胡出了三次天和、六次地和,以及无振十三面国士无双,九莲宝灯和其他役满就不可考了——总之,正东风强运姬的美名就此传开!不过那一次也闹得很大,几家赌场怀疑稻姐姐出老千又拿不出证据,纠缠不清的,梅宫哥跟人动了手,还是第二天一大早柊哥带着梶哥他们去抢人,惊动了警察,差点就把梅宫哥和稻姐姐带走了。”
这段光怪陆离的旧事让樱嘴角抽搐了半晌,末了缓缓吐出一句:“还怪厉害的……”
苏枋思忖了片刻,没被榆井声情并茂的讲述带跑。他在脑子里将他的每一句讲述都反刍一遍后,得出了结论:“所以那天在公园,稻小姐交给设乐老师的,应该是后续的资金——因为她四年前赚来的巨款花得差不多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榆井说,“而且这样一来不就说得通了吗,稻姐姐忽然回到镇上,不只是因为房租到期吧,也是为了解决设施的经济困难,和设乐老师交割财物。”
“难怪。”苏枋低喃道。
所以她才会在设乐拒绝她递出的银行卡的时候,十分自信地点着自己的额角说,没事的,这点钱,只要她脑子还在转,要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了。
“啊?不一定吧,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啊。”樱突然拖长了调子,揉了揉后颈。
“咦?什么原因?”榆井问。
樱嫌麻烦似的摆摆手:“我听那群家伙闲聊的时候说的啦——稻垣这次回来是想跟前男友复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