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哪里会甘心就这么被舒兰玉摆布?
她又是呼救又是用身体撞门,闹了好一通,却连个工作人员的影子都没看见,这才真的意识到舒兰玉的身份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高。
她干瘪的嘴唇抿了抿,喘着粗气,心中暗骂李老大抓小孩的时候怎么就不先看看孩子背景,得罪了这么个人。
花姨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压低声音:“你……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舒兰玉一看花姨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打算老实回答。
他也不着急,找了把椅子坐着,气定神闲的不像是来问话,反而像是来度假。
花姨看他这副模样,满心的警惕也退了三分。
这小伙子看着白白净净,不像是会暴力逼问的角色啊……
也对,他一个穿着晨练服的小白脸能对老年人动什么手!?
看着云淡风轻的,指不定心里怎么着急呢吧?
只要她咬死不松口,这人还真能杀了他?
花姨变了脸色,也找了把椅子坐着,就等舒兰玉先开口。
她自然不打算说什么。
至少不会说实话。
那些出卖过团伙的人,没一个是有好下场的,有几个的死状还透着诡异……
一想到他们,花姨打心底涌上一股深切的恐惧感,脸色也跟着一再变化。
舒兰玉余光睨了花姨一眼,伸出手指在半空中随意划了几下,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忧焚阵法,可以滋生人心中的恐惧担忧,令人在短时间内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幻觉。
加之舒兰玉灌以妖力口头引导,对付起花姨这样的人来,事半功倍。
阵法既成,房间里的温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花姨狐疑的抬头环顾房间,摸了摸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这小子刚才随手划拉了两下,不会是在给她下咒吧?
啧,神神叨叨的,还是个神经病!
舒兰玉轻轻拍了两下手掌,花姨听在耳中,只觉得眼前一花,浑浊的双目立刻失去焦点,直直的看着前方发呆,嘴也半张不张的,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气音。
舒兰玉带着诱导的音色环绕在房间中,又从四面八方挤压进花姨的脑海里:“为什么不愿意说,是怕团伙对你报复吗?”
花姨声音沙哑:“呵呵呵,张二和老王两个蠢货,自以为可以两边讨好……他们哪里知道,只要说出来半个字,他们就一定会死!”
“你就不怕吗?你觉得我们就不会报复你?你想想隔壁那位正和李老大说话的,你觉得落在他手里你会有好果子吃吗?”
花姨机械的摇摇头:“落在捕杀的人手里……生不如死……”
舒兰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算你什么都不说,如果我们对外透露你和警方合作……又把你扣在这里不让离开,你觉得,你的下场又会有什么不同?”
花姨呆滞的脸庞突然狰狞了起来,干枯粗糙的手也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舒兰玉绕着花姨坐的椅子闲庭信步,一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透出狡黠的亮色:“或许,你可以得偿所愿被关押起来,判个无期?不不不,以你的罪行,足以让你死刑了……你知道吗,现在的死刑,很多已经用不上枪决的,是药物注射……你懂吗?把冰凉的药剂顺着你的血管慢慢推进去,你会慢慢窒息,慢慢疼痛,短暂的几分钟会在你的生命里无限的延长、放大……”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怕人拿什么猫猫狗狗来威胁你……你活得非常自私。一个人活得越自私,这个人就越怕死……所以,你怕折磨。”
“你知道吗?在判处死刑之前,你还会经历一段漫长的审判期,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运作一番,你猜,你这把老骨头,还能剩下多少皮肉?”
“你能好好的挨到执行死刑的那天吗?”
“你能接受自己大小便失禁、浑身恶臭、睁开眼就怕闭不上,闭上眼就怕睁不开的样子吗……”
舒兰玉每落下一句话,花姨的表情就会难看一分。
在花姨所处的幻觉之中,她已经隐约看到自己的下场了。
在舒兰玉给她构建的环境里,她既没有帮衬警方,又没能取得团伙的信任,即便反复向对方申述自己什么都没说,团伙还是对她进行了逼供。
那都是她在别人身上见识过的手段。
黑白两股势力像是两堵无形的墙,将她狠狠挤压。
花姨只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逐渐消失,她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她亲眼见到自己的眼球、心脏、脾肺……一点点被碾碎踩踏,变成烂泥,和猪圈里的猪食混合在一起。
画面一转,她又变成那些被她拐卖到深山里的女人。
铁锁加身,形容枯槁,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生孩子,稻草铺成的床上永远是不同的男人。
永不见天日的房间,和无法逃离的环境……
花姨神智恍惚,口中呓语,一颗接一颗的老泪砸在手背上。
舒兰玉看着她的状态,心知对方已经陷入迷障,此时开口询问是最好的时机:“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捕杀团伙的信息说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也不会被虐待。”
花姨声音含糊不清,嘴巴像是噙着什么东西似的:“我知道的消息不多……团伙中每个小组只能接触到自己的上级,小组不能越级汇报,也不能越级见面……”
舒兰玉找了张纸来,将花姨说的内容捡着重要的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