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郑澜月顿觉手腕和脚踝剧痛,像是有什么人将几根又粗又长的钉子钉进了她皮肉里。她脚一软,摔倒在地。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出现的一对金光闪闪的手环。
“起来!”
她哪里再敢违抗那阿瑞乌族人的话,竭尽全力想从地上爬起来。而她手腕和脚踝上被打下的禁制,也仿佛是听命于他们,郑澜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拽着她从地上起身。
她站了起来,头晕目眩,差点再次栽倒在地。那对手环像是扎根在她的骨头里,撕扯着她的皮□□迫她站稳。
“倒还算听话,怪不得……”
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阿瑞乌轻佻又厌恶的评价声。只是他这句话没有说完,似乎语意未尽便打住了。
“上次遇上个不懂事的胆敢把头抬起来,最后还是在她脖子上也套了个环才算老实下来。只不过,这样弄的话那货也活不了多久了,一带回去就得尽快解决才是,不然过几天便臭了……”
郑澜月听着这令人如坠深渊的话语,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自尽的可能性。
“怎么?”
浑浑噩噩间,另有一道清凌凌似海底泉般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声音听得郑澜月打了个哆嗦,头脑清醒了几分,成倍增加的恐惧感却如海啸一般朝她扑来。
她依稀能知道,围在她周围的那群阿瑞乌人都像她一样,弯下了腰去行礼,他们的口中似乎在叫一个“殿下”的称谓。
又是谁来了?
郑澜月麻木地想道。
她虽然不能抬起头来,却也能感觉得到两道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眼神落在了头顶上,然后往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打量一件制作精美的工艺品似的。
谁?她想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我真的累了。
“她不听话?”先前那道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了。
“殿下您说您安坐在家中不就好了吗,怎么也到这种畜生聚集的地方来……我们刚刚给她打好禁制,正要把她带回去献给您呢。”前来抓捕郑澜月的那群人中的为首者赔笑道。
“禁制?”那位听上去似乎在阿瑞乌一族当中地位很高的当权者又吐出了这两个字来,语气听不出喜怒。
“对啊,”之前的为首者似乎被他问得有些迷惑,“打下禁制不是抓货的基本流程吗?”
当权者往前走了两步,郑澜月能听到他的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悦耳声响。
“那么,”他又问道,“你给她打下了几个?”
“回殿下,是四个。”
当权者又百无聊赖地走了两步。
“四个?”他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你是想把她的四肢都锁废掉了,让我带回去后还怎么用?”
这下先前那为首者登时便汗流浃背了:“殿下……殿下不满意的话,我立刻解开便是……”
当权者说:“唔。”
下一瞬,郑澜月感觉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上一轻,她借着余光去看,果然,自己的手腕上除了疼痛和一圈乌紫痕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时,郑澜月听到那当权者发出了“啧”的一声。
他们这种人都喜欢用语气词表达思想感情吗?郑澜月想道。
前来抓捕郑澜月的为首者见殿下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个女性因弗枘裸露在外的手腕,灰眸中没有流露出来什么感情,轻声问道:“殿下,您看是不是……”
“带回去吧。”当权者经他这么一问,似乎突然醒过神来。他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的这群下属以及郑澜月一眼。接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