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顾年和苏丽丽一块儿回宿舍,走到半道,后面有人喊她俩,回头就看到了柳漾和张蕊小跑着朝她们过来。
于是,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柳漾苦着脸抱怨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两节晚自习下来都没能写完。
就这么一路聊一路走,好像傍晚那会儿在食堂因为插队闹的那点小别扭直接翻篇了。
宿舍有暖气,一进去就困意翻倍。
顾年看到苏丽丽她们都弯着腰从床底拿出了一个盆,盆里放着洗漱用品,然后招呼她道,“快快快,刷牙洗脸去,等会儿十点就要熄灯了。”
“……来了。”顾年也学着他们,将洗漱用品堆到一个盆里,跟着她们出去了。
一层楼共用一个大洗漱间,洗漱也得排着队来,好在没有食堂那么长的队,每排水池后面只排着两三个。
顾年注意到好些人手里都拎着个暖水壶,苏丽丽她们也拎了,她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她看到最前排洗漱的人会把水壶里的水倒在盆里,她才意识到一件事,“这水龙头里没热水啊?”
苏丽丽哎呀了一声,说,“热水得去水房接的,我忘了带你去买暖水壶了,等会儿你用我的吧。”
顾年叹了口气,“行。”
十点准时熄灯。
宿舍的每扇门上都有一个正方形的玻璃窗,透过窗户能看到走廊里隐约黯淡的灯光,是宿管阿姨拿着个手电筒在巡视。
偶尔宿管阿姨的那张脸会出现在玻璃后头,如果有谁不睡觉偷玩手机,就会被记下来,第二天由宿管告知给班主任。
顾年闭着眼,心里乱糟糟的,猛然换了个全新的环境,她顶着各种不适应好歹算是过完这一天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可闭上眼的下一秒,她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在激昂的进行曲中睁开眼的。
住校生早上也要跑操,跑完再去食堂吃早饭。
顾年觉得这规定很不合理,一圈跑完她一丁点食欲都没,于是干脆直接去班里了。
这样的后果就是才下了早读,她的胃就不舒服了。
顾年自己也不知道这胃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最近发作的比较频繁,频繁到只要觉得饿了,就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绞痛,活像是她不吃点东西就要痛死她。
她同桌易初没来上早读,直到第一节课上一半了,她才从后门溜了进来。
顾年有气无力,不想说话,直接打开手机加好友的码从桌下递到易初面前。
易初吓了一跳,看了那码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扫她。
“我还以为班里出了个迟到就罚款的新规……”易初压低嗓子嘀咕道。
顾年无语,“就算罚,也不该我来收钱啊。”
俩人加上好友,顾年低头看了看,易初的头像是个盛开的荷花,特别像是中老年人会用的表情包,上面再配点字,像是心平气和、知足常乐什么的。
顾年嘴唇抿了又抿,忍不住问,“你这头像……怎么想的啊?”
易初说,“我奶奶挑的,你有意见跟她提。”
顾年说,“奶奶眼光真好。”
易初低头点开顾年头像,是个白色的猫,端坐在桌上,迎着阳光,毛都跟会发光似的,高傲的像个猫猫神。
这看起来不像是网图,易初问,“这是你家的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