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正在烤火的言逑与祈朗宁,目光从未落到他们二人身上,却讨论着他们的事。“你也听见了?”
祈朗宁点头,“你若帮,我便跟着你一起。”
“净说大话。这哪是我们两个能帮得上的?静观其变罢。”
祈朗宁笑着凑过去,“这要搁平时,你怕是已经在帮忙的路上。今日怎么倒多一分沉稳?”
言逑上下打量他几眼,“我断梓宫宫主素来以沉稳立世,若是两只眼睛没有看到,那两只眼睛我都剜来。”
“呦,那我还真怕。”
言逑噘着嘴摇头,“不信。”
尤迁站在腌肉的坛子旁,朝对面的夕柚抬一下头。夕柚收起分身,无奈递给她一贯钱:“往后我再不跟你打赌了。”
尤迁笑着收入囊中,“公主殿下这便是记吃不记打,多跟我赌几次,你才能记住这苦痛。”
“罢了罢了,一贯钱属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姐姐,你究竟是如何猜的一字不落的?还是杨泊越早提前与你说过了?”
尤迁抱着手臂站直,神色严肃:“哦……我在公主殿下心中竟如此不堪?揣着答案跟你打赌?”
夕柚吓得走过来冲她撒娇,“姐姐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还不行嘛。”双手轻轻摇着她的胳膊,“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嘛,姐姐就告诉我这一回,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尤迁扭头嘴咧够了才扭回来,故作无奈地拨开夕柚的手,“那好罢,且饶你这一回。这答案嘛,随便一想便能想到。你这没有脑子的,跟你说也白搭。总之,若你足够了解杨泊越与王敢,自然便能猜出来。”抬手将坛子上面的气息扇过来,“快了,最多再等一刻钟就行。去把大家都叫来罢。”
“好嘞。”夕柚蹦蹦跳跳地去拉人。
松针则受命去旁屋将胡智萦与阮墨玉喊来。
胡智萦与阮墨玉拉着手过来,阮墨玉走在前面突然觉得掌心一紧,没有回头,眼神突变得犀利,“可是发现哪里不对?”
胡智萦压低声音,“旁屋门口,站着一只怨魂。我们都认识的。不过,她好像并没有打算伤害我们。一会儿要告诉他们么?
“暂且不必。既然我们认识,那就先由我们问个大概。我们无法解决,再去告诉他们也不迟。毕竟人太多,可能会无意间激怒怨魂。”
“嗯。”
这只怨魂面貌完整,周身没有散发黑气,垂头倚着门。倒是像人不像鬼。皱眉间嘴里重复着:“我不明白,我做了那么多。究竟为什么要杀我?”腰间别着一把剑,没有剑鞘,剑柄有一块刻画着锦鲤的石头。远远看去,这宝剑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哪怕她已化作怨魂,别在她腰间也半分不违和。
胡智萦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正独自神伤。眼眸瞬间沉下去,在心中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由痴心错付,又怎盼得凤协鸾和?不过是徒增伤悲。
众人互相寒暄几句,纷纷吃起松针撕下来放入盘中的熏肉。白砚之他们本觉得有点怪,虽算不上难吃,但也并不好吃。但又觉得也许这便是熏肉的特色,所以没有明说,嘴上依然是夸赞。只有杨泊越知道,步骤错了……所以整架熏肉,只有杨泊越吃的最斯文、最安静。
众人坐在火架前聊到黄昏,使唤松针派人将剩下的熏肉送去山下,省得浪费。
待胡智萦与阮墨玉回到旁屋时,怨魂已经不知所踪。
两人想破天也想不到,怨魂是去找夕源了。夕源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自己,于是正问着。
“我本是去寻公主,可她看不见我。我只好来找你了。我明白这不是真身,我待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可我心中实在有惑不能解,无奈只好找你来帮我。”
“你方便见一下我那些好友么?单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无法帮你。我在惑卿人里属红牌,净化怨气,劝慰灵魄我拿手,若说解惑便有些难。言逑与白杨在惑卿人中皆属黑牌,借助你的怨气窥探你曾经的经历,明白你这疑惑的起因,才好帮你解惑。”
蓝偌明显愣一下,“我……我想一想罢。”
“也好。不过你在这里,这件事我能告诉夕柚么?她很想你。”
蓝偌鼻头一酸,泪珠像玉石似的接连落下,点着头,“告诉她罢,若是她想知道这件事的话。”低着头朝山下走去,夕源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夕源知道,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