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来了一个有些年纪的艄公,陆少宫和陆知歆上船,她们面对面没有说话,互相盯着看。
陆少宫满心都是气,都要炸裂了,此时非要有个出气筒才好,这个陆知歆不知道死活的,那就把气洒她身上,反正这女的看着挺讨人厌的。
陆知歆心中想着娘亲说的话,世上只要没有易王妃这个人,她做为已故易王妃的妹妹,又有元太妃说话帮声,易王妃位子还不是她的,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接替这个位置了。
两人相对无言,都是笑不到眼底的笑。
小船只行驶到了湖中心,陆知歆忽然站起来,招手陆少宫过来,“姐姐,你快来看啊,下面还多鱼儿啊。”
这个陆知歆在玩什么花样?陆少宫将计就计的站到船边顺着她指着湖面弯腰低头看去,黑黢黢一片,哪儿有什么鱼儿,“知歆,我怎么没看到呢?”忽然身后有风。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啊,陆少宫佯装浑然不知偏过去身子瞧瞧那边水面。陆知歆在后面推了个空,见陆少宫这个家伙还真以为有鱼儿在看呢,她调转方向,这会她使出了猛劲儿要把陆少宫这个挡脚石推下水。
到时候易王妃不慎落水而亡,抢救不过来能怪得了谁。
陆少宫知道她的心思,她调转了方向假装继续寻找湖底的鱼儿,一只脚略略伸出来,后面的陆知歆没看见,直接扑过去推…
‘噗通’一声落水声音。
“救命啊~”陆知歆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一下子猛地扎进去水里,砸起一片水花。她扑腾扑腾要向小船抓去。
陆少宫赶紧慌张对同样惊慌的艄公说,“把船桨给我,我救她。”
艄公六神无主,这两位打扮华贵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要是在他划船期间出了什么事情,他有命活吗?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趁着艄公慌张无措时候,陆少宫夺过船桨对着湖面上扑腾着冒出湿淋淋脑袋上的陆知歆就是一下,拍下去了。嘴里紧张说,“哎呀,妹妹,你怎么没有抓住啊。我再来下。”说着又是有船桨拍了下好不容易冒出水面喊冒起的陆知歆。
接连好几下陆知歆在水面冒出头来想要喊救命就被陆少宫拿着船桨拍打下去。
船上的艄公和湖边的人都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在救人呢。
陆少宫打地鼠打出了乐趣,心中欢喜面上忧愁着急,不停拿船桨拍打水面上冒出来的脑袋。
“你…”又是一下拍水里去。
“妹妹你怎么不抓住啊,姐姐也不会水啊。”
“你故意的。”陆知歆学聪明抓住了船桨,陆少宫心中暗笑意思意思要把她拉过来,在她手要抓住船边沿时候,伸脚故意踢了陆知歆的胸膛,扑通一下又掉回去,她着急道,“妹妹,你怎么没抓稳啊。再来。”接着举起船桨继续拍打,看在外人眼里是搭救。
而秦淮河上陆少宫做的这一切,悉数看在了易王穆文钧眼中。
原来是个有心机的女子。
资料上说陆少宫幼年散母,父亲陆侍郎不管,她又是个病弱身子,能活到这么大有点儿自卫的小心思也是正常,看来自己是多疑她了。
穆文钧不知道怎么觉得这样的陆少宫还挺好的,如果她真得纯良无知没主见那配不上他穆文钧,不配当易王妃。穆文钧饶有趣味欣赏这陆少宫耍小聪明。
原来少宫是这样的啊。
穆文钧转身向楼梯口走去,“走,去接本王的王妃。”心情有点儿小愉悦,说不出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
陆少宫断断续续拍打了水面上的陆知歆十几下后,感觉差不多了,才将人直接拉起来,拖死狗似拖到船板上。“艄公,开船回去。我妹妹需要医治。”不管醉虾了,先上岸溜走再找那个家伙算账。
艄公见两位贵人终于没事提到嗓子眼的心归位,哎了声赶紧接过船桨划回岸边。
陆知歆趴在船板上不停咳水,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又冷又难受,连瞪陆少宫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少宫懒得理会她,待到小船只靠岸上后,她自个儿利索跳上岸边,对一旁着急等待陆知歆的婢女道,“你家小姐落水,带她回去喝点姜汤,放心,死不了。”
陆少宫袅袅要走了几步回头对这不止喘气没力气瞪她的陆知歆道,“记得把船费付了,救命之恩你不用言谢了。”说完转身要离开迎面撞上了穆文钧,他正负手而立向她漫步过来,带着他的十八侍卫。
陆少宫心道完了,这回肯定逃不出去了。
她面上欢喜,露出浅浅笑容,福了福身子,恭顺道,“王爷,您怎么来了,亥时未到呢,殿下不多玩玩。”
穆文钧知道她这是为了自我保护而装出来,他走到陆少宫面前凑近她耳边,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朵旁几乎透明肌肤上,极为暧昧地说,“自然是来接本王王妃回府。”
陆少宫傻眼了,她抬起头可怜巴巴望着穆文钧,试图争取拖延些时间,“我,臣妾的糖人还没有做好呢。”
“王妃,嫦娥奔月糖人来了。”麦穗儿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儿,手里拿着新鲜刚出炉的糖人,捏得有模有样的。
穆文钧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啊?这不是小孩子喜欢吃的吗。”
陆少宫轻微叹了口气,“殿下,臣妾从未尝过,自幼在内宅不得自由,现在好不容易出来,碰上妹妹落水,实在”说完她期待抬头望向穆文钧。
穆文钧心中一悸,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陆少宫想,穆文钧再怎么没人性也听到这个该让他老婆在外头玩玩,她故意表演得楚楚可怜,既期待又不敢可怜巴巴模样。
手掌一紧,陆少宫低头一看穆文钧这个没人性居然牵起自己的手,他有病吧。她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穆文钧。
意识到太过了又用感恩万分的神情望着他。
手里刀什么时候撤下来啊。
“本王陪你从这儿一直玩到街尾。”穆文钧拉起她纤薄的手掌,奇怪道,“你手怎么那么湿?”
被刀夹着手能不害怕,流汗流的。
此时陆少宫真想代替陆知歆一头扎进秦淮河里,想鱼儿似游走逃离,太他妈吓人了,面上还得感激涕零微笑,挣扎下,为难道,“殿下会不会觉得为难,臣妾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刻意咬牙一个人。
穆文钧目光漆黑注视着她,“你怕本王?”
这不是废话吗,你陪着我我怎么逃走啊。
陆少宫柔顺道,“殿下是皇上的亲弟弟,又是赫赫有名战功累累的百战百胜的战神王爷,臣妾仰慕不已,能嫁给殿下为妻是臣妾三生修来的福气。”这话听得自己恶心想吐。
穆文钧听着她慌张的夸张,心道她定是害怕极了,安抚握住她的手,沉声道,“走,玩去。”
“可臣妾妹妹落水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再啰嗦本王把你嘴巴缝上。”
闻言,陆少宫睁大眼睛惊恐单手捂着嘴巴。
可以说这个上元节是她玩过最痛苦的上元节,猜过最难猜的灯谜,吃过最没有味道的食物,唉,本姑娘的自由啊!
上元节那天晚上穆文钧和陆少宫玩了整整一条街,接下来回王府,穆文钧顺理成章带着陆少宫共赴那云雨欢乐事。
没有前两次那么特意疼痛,陆少宫在还算温和的风浪中生无可恋望着床顶板。时而仰望床顶板,时而面朝枕头,亦或者与那张清冷昳丽却令人心胆居颤的脸面对面。
痛快痛苦同时并行,虽然现在痛快多于痛苦。
陆少宫亦是十分痛苦,咬着牙齿闷声,权当是自己点小倌,这个小倌姿色还是上佳她得好好享受。
完事后,穆文钧搂着她的纤细的腰肢不许她下去清理,陆少宫柔声应了声是,心里担忧得很。
这玩意要是不处理掉,留在体内,她不知道会不会怀上,她可一点儿不想要怀上这家伙的孩子。
当晚她留宿王府主卧。
之后几天内穆文钧有事没事拉她上去行那周公之礼,每次还不许她清洗掉,可把陆少宫给郁闷的。
某日趁着王爷不在家,她偷偷趁着车舆溜到王府外头找了家较远偏僻的小医馆。
穆文钧听着属下的汇报,虽然解了陆少宫的后院子禁足,可以搬过去同王爷同居,穆文钧依旧派暗卫跟着王妃监视她一举一动。
暗卫如实向王爷禀告了王妃今日的行动,“王妃今日去了城郊区的小医馆买了避孕药”
穆文钧书写墨笔的手停顿了下,低头看着染上墨水宣纸,眼中的情绪可为是波谲云涌,暗了又暗,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