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仿佛有一大团看不见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头顶。
林越江坐在最后排,手插裤袋,也没睡觉,只看着窗外,活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的表情,俨然是个乌云制造机。
连任课老师进教室准备上课,都险些被这氛围绊了一脚。
“林大佬怎么了,瞧着心情格外不好啊……”
“不知道啊,这情况持续了得有三天了吧?已经挺久没看到大佬这副表情了。上次看到还是刚开学那会儿吧……谁惹到他了?”
“说起来你们发现没,大佬这几天中午都没和校草一起吃饭诶。”
“什么!我才磕没多久的CP这就要BE了吗?!”
“本来就是邪门CP,这你都敢真情实意去磕?”
“林爷,你到底怎么了啊?有什么事不能跟小弟我说说?”
虽然这两天林越江一直说没事,但许小年还能不了解他吗,越说没事反而越代表着有事,这祖宗总把心里面想的写在脸上。
“听说校草手受伤了,是和你动手造成的,不会真的是这样吧?”许小年小心觑着林越江的神色,试探性问道。
林越江仍然对着窗外发呆,没吭声。
谢译的手是因为他受伤的,却不是因为和他动手弄伤的。
……
坚硬的砖墙抵着后背,林越江能清晰感知到谢译指节压在自己咽喉处的震颤。
Alpha的唇齿擦过唇珠,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柠檬香,只有丝丝缕缕,却足够让人头晕目眩的冷冽气息。
“松……开。”纠缠的舌尖扫过上颚,破碎的音节被碾碎在交错的鼻息间。谢译的睫毛几乎要戳进他眼窝。
他屈膝要顶,又被对方用大腿卡进腿间。
“你疯了……放……!”尾音几乎化为呜咽,林越江尝到了咸涩,似乎是自己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直到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他狠狠咬了一口谢译的舌头,这一口真是往咬断的劲儿去下嘴,那道禁锢着他的力道才终于松了开来。
氧气重新灌入肺腑,林越江当即后退:“你有病啊,还是说你易感期到了,干嘛亲我?!”
他声音因为过分震惊而差点破了音,不停用手背抹蹭着嘴。
谢译呸出一口血:“我没来易感期。”
林越江:没来易感期,并没有丧失理智,所以只是单纯的在发疯??
方才撞上墙面的瞬间,谢译垫在他后脑的那只手也正在渗血,可见力道之大。
血液汇聚在指尖不断滴落,他也没管,盯住林越江泛红的眼尾:“还不明白么,如果你被一个Alpha抓住,对方想要对你做什么,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呢?”林越江瞪他,“你就亲我?”
“这就是你不顾我意愿,随便亲老子的理由?”
谢译沉默,林越江就迎着他的目光,将掌心里攥着的尖锐石子拿给他看:“我刚才完全可以用它划破你的脸,为什么没那么做你心里有数。”
别说划伤,凭这石子儿的锋利程度,直接给人划毁容都不是没可能。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
谁知谢译凝望了那石子儿片刻,却说:“你应该直接把它扎进我眼睛里。”
“……”疯子。
自那天之后,林越江没再搭理过谢译。
反正他们不同班,每天见面的几率并不是百分百,哪怕经过走廊的时候不幸遇到了,林越江也全当没看见。
关系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从前。
唯独一点不同。
就是林越江故意装作没看见,和谢译擦肩而过的时候,总能闻到Alpha释放出来的一点,像是在示好的信息素。
……你也知道你做错事了啊,那你还不赶紧向我来道歉!但是谢译偏不,那张嘴紧巴得就像电视剧里不张嘴的男主角,处处惹得女主角误会和不高兴……等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女主?!
林越江瞥过谢译那只受伤的手,没办法,实在太惹人注目,想让他不注意到都难——那被一圈圈扎布包裹着,足以想象到纱布底下的是怎样狰狞的伤口:
……艹,这缠得也太夸张了吧,我分明记得没伤那么重啊。
等会儿,我现在是怎样?被亲被非礼被占便宜的人明明是我,我怎么反倒过来在意他了,他这手伤的难道不该吗?
应该再往玻璃渣上碾,狠狠地碾,碾地血肉模糊,再撒一把盐。
总之,现在他和谢译就是一整个绝交状态,谢译一天不跪地求饶向他道歉,就别指望他给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