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月大惊失色,对方顿时笑得开心:“我果然猜对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他是一对啊?那次我注意到你的表情有点失落,你是以为留学的是谢棘吗?”
这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沈吟月倒有些不自然。
她不是喝醉了吗?为什么在那么昏暗的情况下都还能留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看来醉鬼记性一般最好,这真不是假话。
陆娇娇轻轻笑了一声:“挺好的嘛,我能感觉到他也很喜欢你,可以试试啊?别最后让自己后悔,覆水难收。”
沈吟月收紧手指,忍不住问了句:“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很大。而且……我现在是他哥的未婚妻。”
“那就悔婚啊?”陆娇娇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表情认真,“相爱的人是不会走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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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吧,冷风吹过来,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沈吟月回忆起陆娇娇的话。
她不置可否,陆娇娇很勇敢,愿意为了喜欢的人跑去国外。但那份勇敢不是谁都能有的,她就没有。
她低垂下眼,不自觉捏紧包带。
覆水难收吗?
但她好像……已经到那个地步了。
沈吟月轻叹一口气,掏出手机刷起朋友圈解闷,却发现谢棘一分钟前刚发了条朋友圈:
【CR:今晚的月亮是弯的。】
底下附了一张比较模糊的图片,沈吟月下意识抬头看,发现月亮真的是弯的,月色洒在树影间,好美。
她一时间忘记所有,匆忙打字:
【Tuski:你还没睡?】
对方回复了一个“嗯”过来,她又打:
【Tuski都三点多了,你什么作息。】
【CR:你管我。】
沈吟月哽了一下,懒得再搭理他。刚想暗灭手机,谁料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在做什么?”划过接听,对方清冽好听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她耳朵里,震得耳膜酥酥麻麻的。
“刚下班。”沈吟月说着,推开旁边一家7-11,“你呢?在改车还是玩赛车?”
对方回答:“在家,准备睡了。这段时间没有比赛,会在改装厂,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谁稀罕找你。”沈吟月嗤了一声,站在货架前拿了一盒巧克力牛奶。一转头,却和原本该在家里睡觉的“某人”四目相接。
沈吟月:“……”
谢 棘:“……”
他穿着黑色外套和黑色工装裤,黑发蓬松柔软,发旋在白炽灯下泛着微光。谢棘的脸上有伤痕,手上也有,圆桌上摆着棉签和碘伏。
沈吟月举着手机,愣在了原地。半晌后才挂断电话走过去,她心里升起一个不确定的猜想,但很快刻意避开:“你在这干嘛?玩赛车受伤了?”
“……不是。”谢棘淡声说,“是和□□犯打架的时候弄的,那家伙力气还挺大。”
沈吟月又呆住,她想不到谢棘会愿意告诉她,于是追问:“我老板说的那个人是你啊?不过大半夜的你为什么在这?前两天我们不是去吃饭了吗,你不回家跑来淮安路?”
谢棘抓了两把头发,满脸烦躁:“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她正站在他面前,谢棘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蹭了蹭她肩膀:“嫂子好香。”
沈吟月猝不及防,不适地推搡他:“别这样……话说你为什么直接告诉我这件事?一般来说,不是都不希望被人知道吗?”
“嗯,想让你心疼我呀,宝宝。”他埋在她颈窝吐气。
“滚。”沈吟月冷静吐出一个字,直接推开他,“别逼我扇你。”
谢棘笑得肩膀轻颤,随后无奈点头:“行吧,那嫂子帮我上药。”
她犹豫几秒,还是俯身:“你伤成这样,周六的livehous是不是不能去了?像你这样还站坑,能挤过别人吗?”
谢棘似乎无语了一瞬,轻轻叹息:“我当然可以啊,是你不想和我一起去了吧?但放我鸽子,想都别想。”
沈吟月安静上药,谢棘盯着她又长又卷的睫毛。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他直勾勾地盯了几秒,忽然凑上去。两人距离猛然拉近,唇瓣相贴只差一咫。沈吟月举着棉签的手僵在半空,呼吸声安静地交缠,气氛微妙。
忽然,他轻轻笑出声来,凑在她耳边,用气音似笑非笑地调侃:
——“你怎么不躲啊,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