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席容疼了皱了下眉,妈的,昨天晚上被沈寅这个禽兽折腾到半夜,身上疼着呢,陡然又挨了一下,他感觉腰都要断了,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畜生!”
“我没用劲儿。”沈寅立马给他揉了起来。
不少人看了过来,主要是这俩人太吸睛了,穿着庄重严肃的那个自然是无可挑剔,另一个连正装都没穿的人,外貌条件太优越,帅得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的打扮。
俩人凑在一块反差特别大,并且他俩还没跳两步呢,就吵起来了。
离得近的人疯狂吃瓜。
“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席容被周围审视的目光看得老脸一红。
“那你抬起头,看着我。”沈寅说。
席容无可奈何地把头抬起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眼眸,彼此眼中皆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音乐悠扬地流淌,他们的脚步随着节奏移动,不再有生疏与别扭,彼此配合得恰到好处,两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在舞池中交织,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感觉还不错。”席容嘴角微微上扬。
沈寅得意地挑挑眉,“那当然,我就说我学过嘛。”
“嗯,是我小看你了。”席容承认道,眼神里满是笑意。
舞池里的灯光并不耀眼,连带着对方的脸都有些模糊,可手心的温度却异常真实,离得越近,脸颊甚至能感觉到呼吸洒在脸上的酥痒。
“心情好点儿了吗?”沈寅低声询问。
席容错愕地看着他,“嗯?我有生气吗?”
“有啊,我刚到的时候看见你在跟人讲话,脸上的表情可难看了。”沈寅轻声说。
“喔,”席容想了想,“是JC的代表,想跟席家合作,被我给拒绝了。”
沈寅的脚步微微一顿,“为什么拒绝?在意大利的时候听说过,他们的产业很庞大,好像跟你们一样,也是做控股集团的吧?”
“表面上是控股集团,其实背地里是一个组织。”席容淡道。
“啊?”沈寅惊讶出声。
“怎么?你们家跟他们有合作?”席容问。
“不知道,我不管他们的生意。”
“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不敢去冒险,席家的体系你应该知道,吸取推恩令的教训,为了防止资金层层下拨导致家族凋零,百年以前,祖先就规定分家出去的孩子只能拿很少一部分资产,其余大部分都掌控在本家手里,旁支也会获得本家扶持。”席容说。
沈寅啧了一声,“如果本家的继承人是个傻子、败家子呢?不是有句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我们会选优秀的孩子继承,不过我父亲是个斯文儒雅的人,他不适合在商场上打拼,当年我叔叔是他最有力的竞争者。”
“哦!我知道,你爸能接管席家靠的是你。”沈寅的语气是藏不住的骄傲。
“是呀,”席容勾唇一笑,“我十五岁的时候爷爷才去世,我爸才能不济,可是他有我啊,我叔叔虽然厉害,可他就冉冉一个女儿,后继无人,年轻人总归更有竞争力。”
“难怪呢,他老是盯着你,”沈寅不悦地嘟囔道,“搞得你天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时间陪我。”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呢,年纪又大了,随他去吧。”席容平静的说。
“席家的继承方式还真是……很庄重啊。”沈寅感慨道。
“对啊,以后我的孩子要是能力不行,估计我也得交权,得退位让贤。”席容撇撇嘴。
“什么?”沈寅惊呼一声,“凭什么啊?为这样的家族奉献一辈子,结果却不能惠及子孙?”
席容轻笑一声:“听你这语气,搞得就跟你的孩子继承不了我的家产一样,我都不急你还急了,现在你知道我叔叔为什么要搞那些小动作了吧,就是心眼小,受不了委屈,”他语重心长地说:“沈寅,咱俩成长的环境不同,你要是在你爸身边长大,也许你也会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沈寅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稀罕,他也不会让我这个私生子去继承他的钱。”
席容满眼心疼地看着他,“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家族就像一棵树,它会庇护这个家族的孩子,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许多次社会变革,席家都受到了冲击,到了近代,我们站对了人,席家才没像其他有钱人那样卷款去国外,依旧能留在这片土地,所以我绝不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不知名的组织合作,明白了吗?”
沈寅叹了口气,“我只是很心疼你,认识你到现在,人家都有梦想,都有长大之后想成为的人,可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难不成为席家奉献一辈子就是你的梦想,你的选择?”
闻言,席容眼神暗了下去,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被按照继承人的方式培养,从他有记忆力的那一刻,就被灌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为了这个目标,他学了很多东西,接触越多,他就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都拥有了,什么都不缺,就导致心中没有渴望,越来越空虚,否则年轻那阵也不至于成天鬼混,靠酒精和性生活麻痹自己。
想要什么呢,到底想要什么呢?
沈寅想要个孩子要个家,那他呢?
红酒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他曾经的渴望也已拥有,过后又是无尽的空虚,唯一能填满这个空虚的就是永远保持新鲜感。
“爱会消失吗?”席容忽然问了一句。
沈寅被他问的措不及防,停下脚步怔愣地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爱沈寅,可若是爱消失了呢?如果他腻了呢?如果他为了填满心底的空虚,为了保持新鲜感而去找了别人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我以前对很多人都有过好感,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那是不是叫爱。”席容故作平淡地说。
“怎么忽然提到过去的感情了?”沈寅隐隐约约感觉他另有意思。
“你说到了选择,然后我就开始回忆过去,就这样。”席容平静地说。
“我只是问你的梦想。”沈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哦,那没有,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人机,那么奢侈的玩意儿我没有,”席容催促道,“继续啊,还跳不跳。”
“我靠,”沈寅死死地盯着他,分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异样的情绪,“你开玩笑吧?”
“真的啊,我要是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还谈个屁的梦想。”
“你……”沈寅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说他反复无常呢,席容强大的思维跳脱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秘书从人堆里挤进来,焦急万分的对席容说:“不好了,大小姐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