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席容不耐烦地说。
“别挠了,都快流血了,”沈寅一把拍开席容的手,从小腿到大腿,白皙光滑的肌肤上被抓出几十道红痕,颜色更深的地方都洇出血丝了,沈寅对陈靖晓说:“把你的风油精拿过来。”
“上周给别人拿走了,”陈靖晓指了指隔壁,“一块去拿,顺路洗个澡。”
“你把冰水贴在痒的地方,等我回来。”沈寅沉声道。
“哦,那你快点。”席容乖乖将冰水贴在腿上,凉嗖嗖的,很舒服。
沈寅这次倒是言出必行,十分钟之内就洗完澡回来了,还在隔壁宿舍把陈靖晓借出去的风油精拿了回来。
“给,把这个涂上去。”沈寅把风油精甩给他。
席容从床上坐起来,刚准备涂风油精,啪的一声,宿舍的灯灭了。
沈寅赶紧把还亮着的平板电脑关掉,然后拽着席容一起躺到床上,忽然凑过来的沐浴露香味让席容晃了下身,等清醒过来,沈寅已经拉过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别出声,要查寝了。”
寝室忙碌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爬回自己的床上,四周立刻安静了下去。
“热。”席容难受地动了动。
“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沈寅躺在旁边哄着。
一米二的床躺两个大男人,还是大夏天,席容本来就热得不行,现在还被沈寅用被子捂住,他动一下,沈寅就会收紧搂在他身上的力度,让他完全挣扎不了。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席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沈寅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不来了,就这一回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好吧。”
席容在被子里面不痛不痒地踹他一脚,“你给我滚!”
“听话,别出声,你再说话我就捂你嘴。”沈寅软话硬话一块说。
席容撇过脸,像小可怜一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沈寅张了张嘴,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他心一软,搭在席容身上的手松了些力道。
走廊外响起阵阵脚步声,学生会和宿管拎着大灯在走廊巡逻,强烈的光束透过窗口照进每一间宿舍,随便扫了两下就走了。
“走了吗?”席容悄声问道。
沈寅把被子掀开蹬到床尾,“好了。”
看见周围其他人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开始玩手机,席容才放下心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紧接着,腿上的蚊子包痒起来了,他正要去抓,手腕就被沈寅抓住了。
“都说了,别挠!”沈寅严肃地说。
“痒……”席容难受地想哭。
沈寅看了下窗外,确定查寝的人走了,打开手电筒的光,“我给你照着,你把风油精涂上去就好了。”
席容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蚊子,听说过风油精,但是没用过,他拧开盖子看了看,然后把顶端的小孔抵在最大的蚊子包上,轻轻倒下去,绿油油的药带着刺鼻的气味淌了出来,席容被这味道熏得脑子都清醒了,正想夸一句带劲,下一秒,皮肤传来嗖嗖冷意。
那滋味,就像冬天光着裤子在雪地里爬。
不过在夏天的话就很爽了。
大腿加小腿拢共被蚊子啃出了八九个包,有一些被他抓得看不出原样了,席容干脆把风油精全部涂在腿上。
“我靠,你涂那么多干嘛?”睡在前一个床铺的陈靖晓坐了起来,“味太冲了。”
沈寅从陈靖晓床头抽出一柄男科医院的扇子,照着席容的腿扇了两下。
涂完风油精再吹风,又辣又凉的感觉直接让席容瘫软在了床上,“好……怎么,感觉更难受了?又爽又难受。”
“你不是嫌热嘛,给你扇扇。”沈寅嘴角的坏笑藏都藏不住。
席容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平板电脑,斜睨他一眼,“这么喜欢扇风你就扇一晚上,敢停一下你就滚地上睡。”
这床这么小,他敢肯定只要自己踹一脚,沈寅绝对会掉床底下。
“只要您开心。”沈寅嬉皮笑脸地在他身边躺下。
陈靖晓嫌弃地咦了一声,“沈寅,我们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会伺候人呢。”
沈寅张嘴想骂他,席容却先他一步开口,“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让他管他叫爹他都愿意。”
“你……”沈寅拿着扇子的手顿住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还是你牛逼,”陈靖晓冲沈寅竖起大拇指,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游戏嘛?”
席容看向沈寅,想征询他的意见。
“不想打。”沈寅的语气有些颓丧。
熄了灯的寝室一片黑暗,席容看不见沈寅的脸,不过这人就在自己旁边,呼吸近在咫尺,他感觉沈寅有些不开心,于是找了个话题,“看电影吧要不。”
“这个可以,沈寅要是不看的话咱俩看吧,我这里有耳机。”陈靖晓从枕头下面摸出长线耳机。
“看吗?”席容小心翼翼地问沈寅。
沈寅长叹一声,“咱们三个人,耳机就俩,怎么分啊?陈靖晓你睡觉吧。”
“明明是我先预订的!”陈靖晓不乐意了。
“没办法,谁让你睡在我对面呢,”沈寅随手扇了两下风,“找个恐怖片看。”
“最近也没什么好看的恐怖片啊,国内外好像都没有,要看只能看老片子。”席容打开平板电脑,调低亮度开始翻电影。
“那还看鸡毛,咱们聊聊天都比看电影好。”陈靖晓轻哼一声。
“聊天……”沈寅喃喃地重复一遍,随后他侧过身子,单手托腮撑在床上,对席容说:“给你讲个恐怖故事吧。”
“啊?”席容微微一愣,把平板收了起来,“讲吧。”
“哎呦,能听着故事睡觉喽。”陈靖晓美滋滋地翻身闭眼,准备听故事睡觉。
沈寅在黑暗中故作低沉地讲起故事:“有许多学校的宿舍楼都是乱葬岗或者坟地改造的,这个你听说过吧。”
“嗯,有这个传闻,”席容紧紧盯着沈寅,“说是学生阳气旺盛,能镇压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