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吻落下,笼中白染微红。勾腿拉近,四目相对,相差不过毫厘。两人吐息交织,分明是如此真切,姜行却看不透俞落。
俞落所经之处,落红落青泛起淡紫,没有丝毫怜惜。
姜行被俞落困于牢笼,失去自由。
锁链被俞落握住,向前拉去,强迫姜行与他对视。
“俞落……”姜行嗓音嘶哑,却无法挣扎。
俞落也是学过东西的,两手一压,位置刚刚好叫姜行使不出力。俞落做足了准备,但姜行本就没有反抗的想法。
“疼吗?姜行,不要想着逃离这,你是我的,我不会让其他人触碰到你……”
俞落眼含疯癫,可姜行却寻到了那一缕不安。
“俞落,疼……”
姜行的一句话成功抓住俞落伪装下的慌张。俞落动作一顿,僵硬地扬起笑,再用拇指压住姜行的下颚,一路向下,最终抵住了姜行的喉结。
“疼就对了,我爱你,所以你只需要乖乖待在这就好了。”
俞落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我,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我不会放过你……”
姜行配合着挤出了几滴泪,心底里却毫无波澜。
已经无所谓了,被一群鬼仙捉弄完后,人类的把戏都显得如此可爱。
毕竟,鬼仙不会“死”,所以只有不断接近死亡才能让牠们感受到刺激。
翠水楼中,伶人高歌。台下看客醉满堂,银落地,掷千金。少有红染台前,闻腔曲,抚心殇。
“怎么了,一幅颓废样。”旧人的魂灵陪在身旁,与牠一同欣赏表演。
陈旭倚着栏杆,目光灼灼,映下白斯君的身影。
扔上台的银两堆成山,但丝毫不影响白斯君对戏曲的追求。白斯君有自己的野心,并且非常清楚自己要怎么做。陈旭很羡慕他。
无论是明王还是牠,都陷在了迷茫的泥潭中,现在就连翅膀都被泥潭夺了去。
“你被砍一只手试试。”
“你的手不是还在吗?”
“翅膀没了一边,你没翅膀,我只是比喻。”
陈旭真不想参与这些事,没被凌芒揍成肉泥都已经是奇迹了。
“怎么没的?”
“被扯了。”
言毕,陈旭转身往翠水楼深处走去,“帮我给白斯君带句话,就说这戏不错。”
魂魄跟了几步,问道:“不亲自见他吗?”
“算了,”陈旭抬眼,瞧见了候在前方的是昭,“我还得带孩子。”
是昭是自己下的山,走了几个时辰来到这。姜行走后,洞府就剩她一个,等许久没等到陈旭,便知道是出了事。
陈旭翅膀被扯掉一边,无法飞行,而重新构型至少需要半年。
是昭把一串糖葫芦递给陈旭。
“还活着呢。”
陈旭接过糖葫芦,别开眼,拎着是昭的后颈往前走,“死不了,但这回牠下狠手了。”
是昭甩甩头,挣脱而出,“怎么说?”
“以前他最多就是关我个十天半个月,折翅膀倒是头一次……可能是慌了吧。”
说这句话时,陈旭眼眸朦胧,看向是昭的眼里多了分猜疑。因果循环,一切都因为这个孩子的降临而改变。
两人刚下了楼,迎面撞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那商人刚跟一位戏子攀谈着,抬头看见是昭和陈旭下来,放过了那戏子,加快脚步拦在了陈旭面前。
“哟,这是翠水楼哪位公子?”
陈旭挑起眉,牠没想到会有人把牠认成戏子,有些恼火,但不好明目张胆对人类动手,只能压火。
“我看着像唱戏的吗?”
是昭别开眼,猜到了那商人搭话的原因。
陈旭的确不像唱戏的,但像耍把戏的武人。牠一身肌肉,衣着略微暴露,但又不像别的汉子那样光着膀子。他的上衣紧贴上身,背后春光若隐若现,衣物单薄得像一块肚兜。大街上不是没人穿得清凉,可陈旭这属实少见,加上牠容貌俊美,很难不被人垂涎。
“诶,没说你是唱戏的,我这有的是钱,赏脸跟我喝一杯?”
“当然,这位小姑娘想……”
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富商肚子上,带起一阵拳风,将那富商直接打倒在地。
是昭瞪大眼,赶忙拉住陈旭的手臂,阻止牠再次动手。
富商捂着肚子,叫骂着,唾沫星子横飞,“你个碎伶,你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过不下去?!”
陈旭眉头一皱,想带着是昭转身走,却被富商带来的家仆拦住了去路。
“打人了啊!翠水楼的人打客人了啊!”
富商的叫嚷让陈旭头疼。翠水楼是白斯君的地盘,牠不想坏了这的名声,但这人要把事情闹大,陈旭也没法阻止。
那些看戏的客人被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开始往附近聚。在台上表演的白斯君听到台下吵闹,本想忍着唱完,却被飞来的茶杯乱了节奏。
茶杯落地碎裂,白斯君心里的火也破裂而出,陪着笑下台去查看情况。
“都看着的啊,这人一拳打在我肚子上,现在还疼着呢!”那人说完还疼得叫唤几声,引周围人议论。
是昭知道,这人没当场死亡都得感谢陈旭收力,可在人类眼里这一拳是用全力打出来的,必会为人诟病。
“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清楚,拉一个六岁小娃儿做脏事,你是被鱼水填满了吗?”
事实证明,陈旭骂人不利索,这一骂过去,人家压根没当回事。
“我说过什么吗?你哪来的证据证明我说过呢?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明事理,撒个慌你就信,你跟六岁小孩也没两样。”
白斯君赶到,一瞧是陈旭和是昭被人缠着,心里火上浇油,提着嗓子让人群给他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