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略突然被拍了一下,正要发火,看见是他,不爽地啧了一声:“又是这种……”
他有病啊,为什么会愧疚会心虚,他又不是杀过这人。
“也行,走吧。”
本来打算回家睡觉,但是有人陪着瞎逛也还成,说不定就遇到江先生了呢。白天找不到,可能人晚上出行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燕合冰问:“小公子怎么也夜半出行呢?”
毕竟这边不是夜市的地方,倒是有花楼一条街,这少年看着也不是好-色的人,亦不是好酒的人。
李经略随意道:“出来瞎逛,随便看看能不能走运遇上我想见的人。”
“原来是这样。”
“那你呢?”
燕合冰微笑:“我和你差不多,我不是本地人,来了这儿之后,遇上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那些事太奇妙了,像是做梦一样,我心中太多疑惑,想遇见一位能为我解惑的人。”
“奇妙?”李经略不以为然,再奇妙能有他奇妙吗?他都梦到前世了啊!甚至还削骨削肉过,可疼死了,太狠,真的太狠。
要不是那个狠人很大可能是他前世,这样的人他躲着走,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其他人还不得抽筋扒皮啊。
李经略手在脸边扇了扇,雾气还是那样浓:“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雾。”
燕合冰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好像走进这条街之后,雾突然就起了。”
“什么声音!”李经略喊道:“你听到没?”
燕合冰闭眸细细听,远处有声音传来,鼓声、琴声、好像还有人唱戏的声音。他道:“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唱戏。”
李经略勾唇而笑:“人不会,但其他东西说不定会,走,去看看。”
他捏了捏拳头,十分期待。燕合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少年似乎也不是常人啊。
他们寻着声音去,走到中途,眼前的雾气浓得让他们前路也看不清了,若不是声音指引着方向,只怕要迷失在这雾中。
眼前豁然一亮,灯火昏暗,戏台上有一男一女在唱着戏。
“姑娘,你怎在此哭泣?”
“郎君,小女子遭遇不幸。”
那女子咿咿呀呀地唱,说她不幸的经历,父母早逝,叔婶无情,要将她卖出去,她逃出来后无家可归。
男人闻言,唱着自己怜惜,愿意收留她,给她一个安身之处。
李经略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们,不是人。”
外表看着几乎与人一模一样,但是细处,尤其是关节处,带着拼接雕刻的痕迹。
燕合冰点头,面色难看:“是木偶。”
他们又注意到戏台下,一个枯瘦的老者坐着,他皮肤苍白,浑身的皱纹犹如树皮一样遍布,看着阴沉沉的。
戏台上还在唱,并未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做出任何反应,戏台下的老者聚精会神的看着,并未对他们投来一个目光。
李经略与燕合冰干脆也寻了个位置坐下,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看那戏台上的戏,这唱戏的木偶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情节往后唱,又有木偶登场,男子名为王生,女子自称小唯,王生见色起意,瞒着妻子将小唯金屋藏娇。
得此美人,王生乐不思蜀,一日上街,遇上一道士,道士说他印堂发黑,遇了鬼,王生不信。
但回到家,他突然想起,于是在窗边偷-窥,小唯正梳妆,将面皮撕下,露出狰狞面容,王生大惊,逃离。
可是小唯纠缠不休,追到他家去,最后竟将他一颗心吃下。最后一幕还是夜晚的小路,貌美的女子在路边低泣。
老者拍掌:“好,唱得好。”
木偶戏子们上台朝戏台下一俯身后消失不见,老者满意地抚着胡子:“这戏唱得可真好,两位小友是否也是这么觉得。”
他说着,青白的脸回头,一双死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李经略与燕合冰。两人虽早有准备,但还是猛地心一跳,这老者,可是真吓人啊。
李经略点点头:“挺好。”
燕合冰也附和道:“难得的好戏。”
老者点点头,又道:“两位小友有些面生,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们?”
燕合冰笑了笑:“我们是新来的,老人家没见过也正常。”
“哦,原来是刚死的啊。”老者缓缓转身,又猛地回头:“不对,你们身上怎么有着活人的味道。”
他的脸开始发黑,变得更加狰狞,人的五官扭曲变形,李经略浑身绷紧,已经准备好打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