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顾泽几乎是当天就投入训练之中。
而之后的每一天,顾泽都雷打不动的最早到达训练室,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他熟练的英雄已经快达成人角合一的地步,而不熟练的输出英雄在他高强度的训练中也逐渐熟练起来,可即便如此他还觉得不够。
他看着公用平板上记录的复盘内容,从他加入到现在十几天过去,几乎每一天的复盘中都写到了关于他的一点——个人节奏过于明显,与队友磨合需要加强。
顾泽捧着平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在各个阶段中胡乱的飞舞,千百场对局在他脑子里同时打开回放,一场场过下来,他发现从自己出道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改变。
但站在原地,就意味着退步和跟不上时代。所以他只能向前,无论方向对不对,他总要先追上其他人的脚步。可如何迈出第一步也是顾泽面对的难题,他像是不会走路的小婴儿,甚至连爬行着追赶别人的步伐都充满艰辛。
个人打法、节奏和团队的配合成了顾泽的心魔,成为在他身上令他痛苦的烙印。
练习、练习、练习……
除了练,顾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于是他花费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打排位、快速,而他的休息就是停下反复排位、快速的手,选择去打两把娱乐。
春季赛开始前十天,顾泽打完用来休息的娱乐局,无缝衔接进晚上的团队训练。
六个人一把又一把对局打下来,顾泽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
最后一场对局结束,团队训练时间被打的干净。所有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连最大条的李乐都知道,这个队伍的状态和氛围不对。
夏朗星坐在位置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大家准备复盘,他视线死死钉在电脑屏幕上,双手环胸,尖利的虎牙啃咬着唇角。
他旁边的顾泽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伴随着口水吞咽下去,他睁开眼,正对上夏朗星的目光。
“你最近状态不对。”
剩下四个人的目光汇聚在他们二人身上,李乐和赵谷一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祁柏青在短暂地注视后自顾自整理起帐号上的皮肤和设置,在夏朗星另一边坐着的季代白则面无表情,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最后定在顾泽的脸上。
季代白的目光像一台机器开始抓拍顾泽的一举一动那样,细致地捕捉他每一个微表情和小动作。
“刚才加时的时候为什么不听我的指挥?”
“如果你及时从250大血包那里退出来,你根本就不会掉点。配合我的大招打combo,这一局就不会输,你难道看不懂局势吗?”
“你追对面源氏的时候想过点里的队友吗?想过对面在点里给队友多大压力吗?你当时脑子怎么想的?”
夏朗星的五连问让顾泽一时间难以回答。
他知道夏朗星说的是对的,但他如果不追击源氏,对方在队伍侧面死角拔刀进场造成的减员也不可小觑。
“我追他是为了防止他侧面拔刀,如果他拔刀配合激素砍进来,场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和季代白位置很好,完全能和你combo的同时保住点里的队友。而且季代白手上也有大招,接源氏和安娜的大没有一点问题。”
夏朗星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他坐直身子,一手拍在桌子上一手握紧电竞椅的扶手,质问道:“所以在你心里,你认为我和季代白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保住队伍,可是你想没想过你自己什么状态?”他调出上一局游戏的回放,将进度条拖到对局快要结束的部分,以第三视角看着红蓝双方的大招充能以及血量情况:“而且,源氏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刀。”
画面上,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源氏头像旁的充能只有75%,如果顾泽不去追他而选择按照夏朗星指挥回防点内的话,在对局结束前源氏拔出刀的概率不到50%。
“你现在连基本的大招计算和听指挥都做不到,你还能做到什么?”
夏朗星盯着顾泽,明亮圆润的大眼睛因为生气而被压得细长,又因为他生气时特有地看人的方式而变得像死鱼眼,带着怒意恶狠狠地瞪着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