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璟掏了掏耳朵，附耳过去：“你说什么？哥哥没听见。”

“……谢玄璟你。”

他还是笑盈盈的欠揍样子。

明姝嗫嚅：“不讨厌……”

“什么？”

“不讨厌你！”她扯着他的耳朵，压着声音喊道。

“诶唷诶唷！”谢玄璟赶紧从她手中夺回耳朵，嗔笑，“知道你喜欢哥哥，不用说那么大声，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明姝面色一窘。

她咬牙切齿：“谢玄璟。”

“诶，哥哥在。”

明姝注定不是这厚脸皮的人的对手，她险些被他逗/弄得快要气晕厥过去了。

原本被萧临的到来惹起来的冷淡消融，那点沉重也没了。

管他来不来呢，反正这辈子她和他是没有任何关系了的，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挨不上谁。

明姝释然想道。

*

早早送走了炎炎夏日，秋风舒爽。

明姝早早就挤在了人堆里，今日是院试的放榜日，她要替明晔同谢玄璟瞧瞧排名。

明晔与谢玄璟都是考了两回院试，也不知这回能不能考上。

她松开兰芷的手，自己钻过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她位置在后面，只能先往榜尾一个个瞧过去。

她倒是没想到，末尾能遇见霍泽这个大名。

明姝惊奇地扬了扬眉梢。

“呵，霍泽这家伙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啊，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一个人还能考个吊车尾，不错不错。”

听见熟悉的声音，明姝转头看过去，是裴意满。

“意满？”明姝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裴意满撇撇嘴，“我是来看霍泽笑话的，谁知道……”

未说完的话，明姝倒是听懂了，她笑了笑，也没想到霍泽居然能上榜。

虽说是个倒二。

明姝收了视线，专注地寻找着熟悉的名字。

看了好久，迟迟没看见那两人的名字，明姝心中不由地一紧，为他们捏了把汗。

该不会连霍泽都不如吧……

明姝甩了甩脑袋，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大哥哥读书这般厉害，定是在前头。

那谢玄璟……

明姝默了默，这人平日里就是逃学第一人，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不知被夫子罚了多少回，若不是是他谢家的学堂，估计就要被退学了。

毫不客气的说，谢玄璟吊儿郎当的程度毫不逊色于霍泽。

一个是明着浪，一个是暗着浪。

明姝默默给谢玄璟定罪。

为谢玄璟心有戚戚地看了很久，终于瞧见了他的名字。

第十九名！

明姝粲然一笑，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

裴意满也瞧见了不由惊呼：“谢九郎的学问还挺厉害的啊！州学只有三十人是廪生，他就占了一位，不错不错。”

明姝也笑。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案、案首……

案首是明晔！！！

明姝狂喜。

裴意满目瞪口呆。

“明、明姝，你家大哥哥真厉害……”

明姝与有荣焉，脸泛红光：“那是自然！”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明晔和谢玄璟。

挤开拥挤的人群，她坐上马车，一时语无伦次：“回明家，哦不，他们现在应该在学堂，去学堂！”

马夫匆匆将御马往谢家学堂。

明姝急匆匆下了马车，进了学堂便听到里面一阵的欢呼雀跃，还有不少人嚷嚷着要明晔等人请喝酒吃席庆祝。

又听见霍泽爽朗的笑声，答应要半个三天三夜，众人直呼爽快。

明姝绕过热闹的人群，找到刚听完儒生讲话的明晔，明晔眉眼中含着喜意，很显然是知晓了结果，心中为他高兴，但又有些可惜没能亲自同他们说。

明姝走上前，祝贺他：“恭喜哥哥荣获案首！以后就是秀才相公了！”

明姝调侃他，明晔眼眶细看有些红润，他点了点头，到底是年纪小，还没能真正做到宠辱不惊，声音有些颤：“嗯，多谢妹妹，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明姝粲然一笑点头。

跟他说完祝贺，她探头望向儒生的方向，并没有看到谢玄璟，心中疑惑：“哥哥，九郎呢？”

明姝从未在人面前叫过谢玄璟哥哥，倒是一直称呼他九郎，要么直呼大名。

“……”

她问完，空气有些冷凝，抬眼一看，明晔眼中的那点喜气没了，流露出一丝担忧。

“阿璟他……”明晔抿唇，对上明姝探究疑惑的眼神，想起阿璟离开前对他说的，不能跟明姝提起他的事。

不知是为了在这位妹妹面前顾全脸面，还是什么，明晔只好答应他。

“他怎么了？”

明晔不是很擅长撒谎，转过头不去看她清凌凌的眼，“他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