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这处农舍的乡里乡亲,都听到了自赵大夫家里传出的靡靡之音。
只在半个下午,八卦就传遍了当地。
妹子们悲痛欲绝,原来他早心有所属,还草窝藏娇。婆子们议论纷纷,说是那妮子生得极好被赵大夫视若珍宝,竟不舍得放出来整日在家里行苟且之事。
只敖烨深知这其中苦楚,披头散发,精疲力竭,浑身潮汗……分明这般床榻娇貌色.欲沉沦之相也算蛊人,但无奈根本打动不了人道心坚定的赵大夫。
本来敖烨是打算自己来,但可惜赵大夫嫌他手速慢,于是亲自上阵。次次羞愤交加,无奈法力被禁,敖烨根本斗不过姓赵的,只好任人欺辱。
每每事后,那满面春风的狗人,则郑重其事拿着瓷瓶去嗅其中龙精,道:“不错,想来这段时间把你喂得不错,色泽粘稠,浓郁醇厚,定能卖个好价钱。”
“死财迷。”敖烨跟他处了几日也了解了他,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作为散修,天姿极差,于是谨慎如狗,所做的都是为了换些法宝以便傍身修行。
但不得不说,这人有一点让敖烨佩服的是,那就是道心极其坚定,哪怕整日拿他取精,甚至龙也舍身刻意撩拨他……
根本没用,脸都不红一下。
“姓赵的……我腿软,抱我去洗澡。”敖烨一撩头发,露出自个薄汗的肩来,冲他探了探软啪啪的指尖。
赵东来收了龙精,转脸,收敛起了喜意,又继续波澜不惊,过去将他衣裳穿戴整齐,给搂抱了起来往内室的浴桶走去。
敖烨脚尖抬起,触了触赵东来的耳发,满眼直白极尽撩拨勾引,像极了神秘深海里游出来的妩媚水妖。
赵东来垂眸,扫他一眼,又别开不动声色,但敖烨死盯着他的脸,分明看到了他细微至极的嘴角上扬,只一瞬间,但分明笑了。
“赵大夫,医人难治心,有什么好装的~”敖烨抬手,指腹轻探去划过他的侧脸,道:“看在你好吃好喝待我的份上,直说吧,说不定我一个高兴从了你,自以后整日整夜都给你龙精。”
赵东来眉毛抽搐,把他给扔进了浴桶里,转身拍了拍手还掸了掸沾上痕迹的袖子,面无表情,冷声:“直说什么?你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我喜欢你。人与妖势不两立,不杀你是为了龙精,少在那里乱我道心。”
敖烨心里被这话一刺。但脸上依然无所谓,他一脚搭上了浴桶檐,滴水淋过自己的腿,勾唇柔声道:“是吗?可我怎么不觉得呢。”
话音未落,他一把提上了赵东来的衣领过来,往自己这边扯,跟他逼视:“次次取精的时候都不敢看我,我还以为你害羞呢。”
“你简直自作多情,取精看的自然是精。”赵东来跟他对视,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敖烨冷哼,猛地自浴桶底摸出一把短刀来,朝赵东来刺去,恨声:“去死吧,狗男人!”
“又来?”赵东来凝眉,探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一拨,将那刀给扔了开,他也没生气,道:“早跟你说了,乖乖听话不要胡闹,一月后我自会放你离开,怎么就是三天两头使小性子?”
“你惯得我。”敖烨带着怨气,另外一只手作爪又是过去,赵东来也立马眼疾手快地同样制住,这下敖烨两只手都腾不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赵东来话里从来棱模两可:“不过各取所需,我若苛待了你也不厚道。想来日后见面总有几分情面,不至于你死我活……”
敖烨皮笑肉不笑,脸凑过来主动吻了吻他。
他泛凉的唇分明带着讨好,微颤。
赵东来眼里的惊愕转瞬即逝,掩饰得极好,听得敖烨愁声:“你口口声声人妖殊途。怎么,这阵子又不想跟我你死我活了?”
“有那个心,没那个本事。”赵东来回答他。
“你什么意思?”敖烨皱眉,觉得这句话仿佛离他很近了,想捞一捞,说不定就能摸到他的心思。
“没什么意思。”赵东来却松开了他,愁眉不展,转身就走,只留给他个无动于衷的背影,负手踱步搓揉捻着滑溜溜的指尖。
他真会说话,每次都是这样恰到好处,不痛不痒。敖烨问,他就答,对他不坏,但也说不上一个好字。
好个片叶不留身,简直将暧昧不明刻到了骨头里,简单的话里从来让人想入非非,一语双关。猴子捞月还能打湿竹篮呢,赵东来这种高手,什么都不会给旁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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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夫下午出去看诊了。
踏草回来,见着自家院坝里热闹非凡,有老有小,多是妇孺婆嫂,正围着女相的敖烨嘀咕着什么。
只见那人笑容弯弯,明媚大方,拿出个小瓷瓶从里头倒了出来,往自己手上涂抹,然后还展示着效果给年轻少妇们看。
“润肤露,美容养颜,一瓶十个铜钱。”敖烨当家做主,在一声声贤妻良母的恭维之下,替赵大夫廉价倒卖了所有的小瓷瓶。
价值连城的,龙精!
他居然只卖了十文钱!
赵东来待看清,险些气吐血,一个箭步踹了门冲了过去,还没开口,先听到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调侃。
“赵大夫,还以为你是丑妻不可见人,结果婆娘这么漂亮能干,这什么露还是她给做的,那你前些日子藏着掖着个什么劲儿呢?”
“是哦,赵大夫,什么时候跟叶姑娘成亲的?喜酒都不请我们喝一口,太抠门了。”
日头烈烈,赵东来看去敖烨,他面前一堆小山高的铜钱,再看去她们各自怀里的小瓷瓶,忽觉天摇地转,心神疲惫。
就出个了门……钱没了,名声也没了,还多了个败家子男媳妇儿。
敖烨眉眼动人,但分明怨气深重。
瞧瞧,才刚霍霍完家业,又开始恨我。
然后众目睽睽,赵大夫中暑,晕倒了。
其实是给气的。
这下待不成客了,敖烨说赵大夫身强体壮不妨事,打发走了众人,把他搀扶了进去搁床上。
赵东来睁开眼睛,满目悲哀心疼钱,盯着头顶的素帐发呆。
敖烨则奸计得逞,双手撑脸靠床榻,乖顺又恬静地对他蛊声:“你龙精没了,现在还舍得我走了吗?”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过?”赵东来眼神空洞,百思不得其解疑问:“怎么我个绑票的还被人质给赖上了呢。”
敖烨眯了眯眼睛,刚扑过去想抱他亲一口,赵东来又一个撑起从床上坐正了,害得敖烨扑了空。他扶额道:“也罢,命里有时终须有……我今日就送你回去。”
敖烨生气咬枕头去了,没看到表里不一的赵大夫眼底泛起温度。
说罢,他一掀被子爬了起来,刚下床,被化形成男相的敖烨又给扔回了床上,赵东来惊目,这才晓得他法力恢复了。
“姓赵的,能被老子看上是你的福气。”敖烨跟赵东来朝夕相处这么久,早找到了解药,不走,完全是为着他不想走。
“烨公子?”赵东来被敖烨给掐上了下巴,拧不开,又或许只是不想,就眼睁睁看着他欺身压了过来,二度吻上了自己,缠绵悱恻。
嚣张跋扈,简直大少爷脾气,除却相貌,浑身上下挑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这样的敖烨,在赵东来眼底留下难忘之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