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想,许然甚至开始怀念起在公司加班的日子——毕竟一日三餐可以在食堂解决。
晚上吃什么呢?许然穿着睡衣,手头玩弄着画笔,心里头有些纠结。
灵光一闪,许然终于对自己晚饭的结构有了些初步设想——她突然想喝咖啡了。
不仅想喝咖啡,还想吃昨天没吃到的草莓生巧蛋糕。
这个灵感着实给了许然些许的动力,她去卧室换了套衣服,看天气预报上有降温提示,又在外头套了件白色长款大衣,最后在镜子前松开被发圈随意盘成一团的头发,久违的用梳子好好的梳了梳头。
“会不会遇到慕也?”许然开门前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的疑问,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慕也似乎有种在躲着她的感觉。
“遇到了也没关系,店又不是他开的。”许然自/慰地想了想,便把自己的顾虑抛在了脑后。
毕竟,那年失约的是他,她在绽放的烟花中苦苦搜寻着他的影子,最后的幻想还是随着最后一朵烟花的坠落烟消云散。
许然不动声色地找了慕也很多年,在她终于快放弃的时候,对方却又和没事人一样在她眼前晃悠。
怨他吗?许然从来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她顶多是失望没有和他一起看那场憧憬很久的烟花。
可慕也向来来去如风,自由热烈,而她,不过是想再靠近些,想看清这般惊艳的光的模样。
终究是她一个人的暗恋和欢喜,也终究是她一个人的思念和困惑。
好在从许然家到孤屿咖啡的路途并不远,没有给她太多多愁善感的时间,推开咖啡店大门的那一刻,许然果断的在理不清的感情和看得见的蛋糕中选择了后者。
她坚定且快步地走向收银台,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期待问道:“今天有草莓生巧蛋糕吗?”
“没有。”正背着柜台擦杯子的程离没有看清这位不速之客是许然,便用往常的口吻说道:“客人您下次早点来,这是我们家的热销款,一般下午三点前就卖空了。”
许然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当初在盛安市什么网红店一开,不管口袋里有没有几个钱,许然都是第一时间冲向最前线的食客,现如今回到了淮海市,却在这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店吃了闭门羹。
就当她准备失望而归之时,回过头的程离才发觉来者何人——这可不是普通顾客,而是他老板神秘的心上人!
程离一秒也不敢怠慢,当机立断喊着许然:“诶,那位客人,您先别走。”
程离脸上有道淡淡的疤痕,又剃了个背头,再加上焦急的时候脸上扭曲的表情,知道的是明白他要力挽狂澜,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和许然干一架。
整个店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柔和的钢琴曲在不明所以地继续,颇有几分诡异的戏剧性。
只有许然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问道:“怎么了?”
“有位预留的客人临时说不要了,您现在需要的话这块蛋糕可以让给您。”程离迅速的编了一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理由,天晓得他当年高考的时候脑子转得都没有现在快。
说起来也只怪自家老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他每天在后厨留一块草莓生巧,如果许然来了就卖给她,如果没来就随他处理。
“老板,你直接送人家不就行了?”程离不明白自家老板的想法。
“不行,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
“那她吃一次就不吃了,以后不就浪费了?”
“不会,她喜欢吃一样东西就会吃很久。”
“你就那么笃定她爱吃?”
“当然。”
程离从这弯弯道道的对话里咋出些男人至死是少年的味道,一个人背着慕也假装擦桌子,实则是在憋笑——他家老板竟然有如此纯情腼腆的一天。
许然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只当是幸运的馈赠欣然接受。
蛋糕摆在了有藕粉色花纹的骨瓷盘上,上头还缀了新鲜的草莓碎和薄荷叶,与蛋糕一同端上来的还有杯冒着热气红茶。
“请您慢用。”程离的服务态度十分周到。
许然用银色的小叉拨开了薄荷叶,非常不客气地挖去了蛋糕一大块的墙角,酸甜的草莓酱中和了的生巧的微苦,草莓慕斯层和生巧层中间有一片松软得恰到好处的蛋糕胚,或许是为了丰富口感,蛋糕胚里夹杂了细碎的燕麦脆,甜而不腻的蛋糕再配上一杯香醇的热红茶,许然的味蕾折腾了一天终于达到了可喜可贺的业绩。
被甜品幸福的心已经全然将青涩的少女心事扔在了千里之外,许然慢悠悠的晃回了家,却被某只吃里扒外的独眼狗给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