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可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不得不照做。
刚掀开盖子,腥甜的血夹杂着清淡的花香气便从盒子里飘了出来,宋颂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
她抬眼一看,只见几朵金黄色的野花插在……一颗脑袋上!?
“啊!”她尖叫一声,盒子被摔飞,里面的人头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新鲜的血液流了一地,染红了野花。
宋颂冲他怒吼:“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送她人头?
聂沉初双目猩红,病态的表情令他看上去异常可怖。
见到被吓得像只小兔子的宋颂,他太兴奋了!
他忍着肆意大笑的冲动,嘴角抽搐,提醒道:“哈啊,小师妹,你看看他是谁。”
宋颂瞟了一眼地上的人脸,瞬间脸色煞白,声音发颤:“陈……陈寺年?”
聂沉初笑声狂妄,表情张扬,他握着她的双肩,颤抖道:“你差点被烧死,正是他在背后捣的鬼。怎么样,我替你杀了他,开心吗?哈哈哈哈,看到你这幅表情,我可是……”
嘭!门被一脚踹碎。
阴鸷的身影携着满身冰霜而来,无形挤压着室内紧张的气氛。
“你在做什么???”压迫感十足的阴沉声音打断他,霁钺脚步一顿,抬起杀气弥漫的紫瞳,厉声道:“给我放开她啊!”
聂沉初兴奋得两眼放光,他几乎是从榻边弹射到霁钺身边,“你终于来了,我帮你给她治好了病,抗打,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快,快点掐着她的脖子侮辱她啊!”
宋颂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听懂聂沉初说的什么话。
明明每一个字都是汉字,为什么排列到一起,她就听不明白了呢?
霁钺从他身旁走过,冷硬的唇角愈发冰冷,“谁告诉你我要打她了?”
说罢,他突然一拳砸在了聂沉初的俊脸上,歇斯底里的怒喊道:“你给我去死吧!竟然敢拿你的脏手碰她!”
怪诞的氛围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连屋内的空气都结了一层冰。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凶悍彪猛。
聂沉初没招架住,被砸得偏过了头,右脸高高肿起,他急着来救宋颂,直接用本体飞了过来,这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他的肉上。
他不死心,狞笑着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打算教训她吗?她可是背着你逃了啊!”
霁钺再次挥拳,拽着他的衣襟,冷笑道:“那不是你教唆她跑的么?”
聂沉初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又青又紫,他舔了舔后槽牙,“霁钺,既然你不会发挥她的价值,那不如给我吧?”
霁钺抬起修长有力的腿,猛地踹上他的肚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给我去死!!!”
聂沉初挨了他一脚,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唤出剑朝他挥去,“呃嗯!我会带走她的,我会的,我不会再把宋颂让给你了。”
“你还敢叫她的名字!?”霁钺嫉妒得发狂,单手拎起斧头横劈而去。
身形不相上下的两个男人从肉搏打到了斧光剑影,兵器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火药味弥漫,血水与汗水交织。
他们全然不顾什么君子形象与翩翩风度,只求砍死对方,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战利品”,才能获得“荣耀”。
说是为了求偶而开屏的两只雄性孔雀都是太小瞧他俩,毕竟孔雀可不会争得头破血流。
宋颂震惊又厌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可没有心情欣赏什么雄竞。
打吧,狠狠地打,最好把这两个变态都打死!
她拎起衣裳裹到身上,鞋也没穿地就往外飞跑。
聂沉初手疾眼快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你想跑到哪儿?”
另一边的霁钺也拽了上来,怒目圆睁,“再敢跑,我把你的腿给废了!”
两个男人的力气都很大,她像一根皮筋被拽来拽去,身体痛得像被撕裂,她绝望大喊:“放开我啊!疼,我疼!”
“你没听见么?她让你放开!”聂沉初趁机踹了一脚霁钺。
霁钺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旋即松开了手。
宋颂利落地低下头,狠狠咬住聂沉初的手腕,鲜血浸满口腔,皮肉被咬的险些掉落。
“嘶,你敢咬我!”他痛呼一声,甩开她。
等他再想上前捉住她时,霁钺倏地横扑了过来。
他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身上散发的暴戾之气几近实质化,“再敢碰她老子把你撕碎了喂狗!”
聂沉初被他摁倒在地,眼神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宋颂身上。
“说话啊,老子掐死你!”霁钺坐在聂沉初的腰上,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将他脸掰过来,另一只手攥成拳头,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脑袋上砸,拳拳到肉。
宋颂抓住机会,头也没回地往外跑去,只留两头失控的野兽互相撕咬。
聂沉初喉间溢出浓厚的铁锈气,他嘶哑道:“呃……她跑了。”
“她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别关心我妹了,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聂沉初被打得睁不开眼,嘴角却勾起了讥讽的弧度,“兄妹相伦,败类。”
这句话成功惹恼了霁钺,他的拳头更加肆意,骨肉被打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活打死这个勾引他妹妹的贱人!
“你他妈不也喜欢我妹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嗯?”
聂沉初不顾他沉闷的拳头,放声大笑:“喜欢?我喜欢她。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霁钺疯了一般往他身上抡拳头,打得他牙齿脱落,鼻青脸肿。
聂沉初艰难地偏过头去,想要再看宋颂一眼。
霁钺强势地给了他一拳,怒吼道:“还敢看她?直视我啊!!!”
心底疯狂的嫉妒宛如一瓶陈年老醋倒进了心脏的肉壁里,腐蚀浸泡,令他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