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她有事,问几句话就回来。”
刚跨过门槛,宋颂就甩开了他的手,气愤道:“你抽什么风?”
陈寺年看着她,眸光微动。
她面容娇俏,风骨傲存,一举一动都灵动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沈姑娘,我……我心悦你。”他说完后,脸颊爆红,额头尽是汗珠子。
宋颂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问他:“你是喝假酒了吗?”
在陈寺年听来,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讥讽。
但他为了风度和颜面,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镇定道:“我没有喝酒,我说的是事实。”
宋颂耸了耸肩,怪不得呢。
哎,没办法啊,谁让她长得漂亮还有病,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喜欢她,人之常情。
“哦,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陈寺年不甘心,拽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你的反应为何如此冷淡?”
宋颂轻笑:“那你想让我怎么回应你?难道要对你说谢谢吗?”
他的自尊心被她踩在脚底摩擦,他忍无可忍,不顾君子风度,大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欲擒故纵了!”
“若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又怎会救我于鬼爪,还留我在你家中过夜?你做这些,不就是心悦我吗?”
“你敢说你为何做这些事情吗?”
宋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失控的模样,淡漠道:“因为我善啊。”
说罢,她转身便走。
陈寺年在她身后崩溃怒喊:“践踏我的真心,你会遭报应的!”
宋颂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那你报官吧,让律法来惩治我。”
眼见陈寺年又要追上来喋喋不休,她站定后指着他的鼻子,训斥他:“别来烦我了,我要去杀猪了!”
“沈晶冰,你到底在高傲什么?你只不过是……”
宋颂直接打断他:“俺是乡下村里来的,跟你们这些城里人说不清。”
“但你要是再来骚扰俺,俺一定会让你耀祖变招娣!”
陈寺年面如菜色,一声不发,他见识过她的手段,不敢再去追她。
第二日,宋颂刚走到摊子前,连围裙都没来得及系上,手腕便猛地一沉,冰凉的铁链“咔嚓”一声扣了上来。
力量悬殊,她没有挣扎的机会,只能一脸诧异地问:“什么意思?”
四五个雄壮的衙役像拎小鸡崽似的,不由分说地将她拽离了摊位,没有人理会她。
一个穿着灰白道袍的男子盯着她许久,旋即拿出罗盘做法。
他两指夹着黄符在她眉心晃了晃,符纸无火自燃,灰烬化作两缕青烟随风飘散。
男子眉头一皱,转头对旁边的捕头说道:“此女身上有鬼气,非同小可,速去禀报县令。”
宋颂连忙辩解道:“这位道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前些日子我在城东的树林里,遇到了一群烟鬼,但我……”
“不必多言!”道士肃容打断她,挥了挥手,“既然你亲口承认与鬼物有染,那便是坐实了妖女之名。来人,将她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宋颂气得冷笑。
怎么说呢,好人绞尽脑汁,比不过坏人有权有势,更比不过蠢人灵机一动。
她抬眼看向猪肉摊子,只见陈明和平日里的四个汉子正拼命替她跟衙役们说好话。
任凭他们怎么求情,那些衙役依旧充耳不闻,硬生生的将她拖走。
地牢中暗无天光,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在墙角摇曳。
浓厚的霉气呛得宋颂直咳嗽,整个牢房潮湿阴冷宛如冰窟。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冻得她瑟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膝盖。
这还不是最惨的。
没过多久,她便从狱卒的闲言碎语中得知,那道士不知跟县令说了什么,导致她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定了火刑,两日后便要当众烧死她。
宋颂闭上眼睛,靠在冷硬的墙壁上,心底复盘着这件事。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还过于刻意。
要么是有人陷害她,要么就是这群人纯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