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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朱鬼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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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幸好朱鬼柳怕丢人是趁人少的时候求的,所以治安总队长犹豫了很久,才答应偷偷送他们出国,又因为怕引起注意并不让他们声张。

因为朱鬼柳的确是很疼她的孩子,自己没钱则像个效率学家一样对自己所消耗的东西斤斤计较,吃萝卜干吃得脊椎骨都凸出--因为真的太瘦了,但留下的钱却全都留给张百味的用处……即使她并没有溺爱张百味,但这样的行径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溺爱的一部分。

上朱鬼柳家去询问的警察,是去调查四年多以前一个战地医生意外身死的事情的。因为那战地医生是南部议事员之一,家族也都还鼎盛,仍在要求查清死因--是以那个询问的警察是来问之前,关于那个战地医生和朱鬼柳的争吵事宜的。

这件事很少人知晓。毕竟因为是战争时期,没有人会去多管别人的闲事。

“我是不喜欢和人吵架的”,朱鬼柳听闻警察的疑惑后道,然后依旧面无表情地半真半假道。

“恩,但那时候我和他只吵了一次,就是我带百味去让他看病的时候,那个人说他正忙着,叫我别打扰他……可百味发烧太严重了,我怕他烧坏脑子,就一下子冲动……闯了进去”

朱鬼柳顿了一下,不舒服地蹭了蹭鼻子,警察挑眉看她,眼睛充满审视,“你怎么了?”

朱鬼柳愣的睁大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噢,我有慢性咽喉炎和鼻炎,所以这一块老是不舒服……”

朱鬼柳歉意地看着那个警察道,然后继续,“结果,我却发现那个医生正在和别人……上床--很抱歉我老是停顿,实在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措辞才不会对死者不敬。恩,我一见是这样才不肯来给我儿子看病的我就气了,恩,我骂他……”

朱鬼柳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起来,也急促起来,她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让身体发抖。

眼眶有些泪要掉了出来,朱鬼柳改扶着扶手的动作为扶着额头。

“我一气之下,把他的架子给推倒了,他就起来要打我……我嚷嚷着只要他给我退烧药我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个营地给医生的帐篷还算宽敞,所以他可能觉得并没有人看见,给了我退烧药就让我走了……”

那个警官看着她半晌不语,倒是朱鬼柳自己不知,陷入了当时的真实回忆里。

她这四年多来每天如此不敢哭也不敢笑地“虐待”自己、连睡也睡不安稳,就是因为隐瞒了那样的罪恶--因为那个战地医生她其实并不是只和她吵一次。

第一次是她自己生病了去看诊的时候,那个战地医生要让她用身体来付医药费,朱鬼柳眉头一皱,宁愿把那病拖着拖着拖成了慢性咽炎,那种一辈子都好不了的病也不可能接受这种提议。

可当百味生病的时候,她又怎么能表现得如此不堪?所以在此她没有说明的就是那天她和那个人的争吵过后发生的事。

朱鬼柳是绝不可能相信他们,会因为自己受到的迫害而原谅自己杀了人的事,所以一点也不想、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神明。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张百味别到处说她曾经是个警司,而他们一家又有和西国人联系的原因。

这些事警察也问过,但都被她那种精明又疏忽地自然给掩饰过去了。

直到朱鬼柳抱着张百味要离港的那一刹那,幸亏的是那个幡然醒悟的警察并未找得到她。否则,她这一辈子,或许可以避免心魔,但却真的无法逃脱和张百味分离的人生执念。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使她的脑袋一阵阵地眩晕,活像她有某些程度为了弥补干爹的梦想,当上官员,挽留住最后的成功整整三年没有回去的那样。

她成功地当上了警司,他却死了--让她好不容易奋斗的喜悦,都化作泡影。

在回来华国近半年多的时光,朱鬼柳也仍是这样,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却除了两个。

一个是她开始渐渐运动了,后来她仿佛是很喜欢那种汗发运动,好像只有那样从生命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支撑,她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似的推崇。

而另一个,就是做各种各样的菜干了,因为她总感觉那些各式各样的菜干里,仿佛包裹的都尽是时光的味道。

菜心干,木耳干,野菜干,笋干,萝卜干,腌菜,泡菜咸菜……她什么都做,概是她那种被迫害和饿肚子的感觉还犹然历历在目,所以才因此开始锻炼,纵使家旁边有超市,也还是储存了大批食物。

郭斯嘉嘲笑她懒惰,肯定是他带百味出去玩后她自己懒得出门卖菜才这样的。

朱鬼柳竖起眉毛反驳,“那里面有时光的味道你不懂……”

她可以无论怎样跟郭斯嘉胡扯些有的没的的理由,但却从不会对张百味随意--因为怕他不懂分辨,还真的就相信了一些她的胡言乱语了。

就像当初还没回国之前,朱鬼柳每次都和张百味说她的家乡有多么多么的好,其实也只是她自己喜欢而已。

张百味这种没经历过的,现在只觉得稀疏平常还嫌下雨烦得紧,只不过没将那巨大的心理落差表现出来而已--但这也就够朱鬼柳有些难过懊恼的了。

所以她也直接和百味说过,“如果你讨厌我的一些做法,一定要告诉我,我可能刚开始会觉得难以接受,但如果我不知道原因的疏远的话,我会更难过更担心的……”

只是这话听起来软弱,但她冷酷地坐在那里像个凌厉得像个评论家似的,要是没有胸的话看起来还以为是哪个男的呢!

不过索性张百味倒是也随了朱鬼柳的某些个性,像比如长时间窝在一个地方,听着单调的重复音乐做这种隐忍的长篇大论的事,他也能做。

只是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什么,就是和朱鬼柳待在同一个地方,朱鬼柳在写自己无关生活之事的司法研究,白天黑夜,四季不分--这点尤其是回到华国后有了郭斯嘉的帮衬,她就更加投入了,还真是每天饿了去随便煮个什么吃就算完了。

而张百味也似乎是从小就学会了在她做事情的时候不去打扰她,自己也会做些不会虚度光阴的事儿。

不过玩游戏或者看电视总也有厌烦的一天,最近张百味迷上了写日记--那源于朱鬼柳回老房子整理东西时无意中翻出的一个便签张牙舞爪地写着。

“该死的,今天被狗追吓死我了,怎么就没有人规定养宠物的法规呢?应该要禁止巨型宠物犬不戴绳索的……”--的宣泄幼稚语言,才蓦然想起当初的一些趣事给启发的。

识文断字超前的张百味见此,自然也想写点什么,留作以后的惊奇。

某年某月某日。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妈妈是个对不正直的事很难容忍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可能是感觉出来的。她有很正直的是非观,不过就像得得说的,很多时候她很犹豫又感性,所以导致她的理性有一点缺失……呵,而且还像只松鼠一样什么都不会分类,也不会挑选似的,就只把她认为是好的东西都塞给我,像个傻瓜”

“哈!我从小就觉得我妈妈是最厉害的人,不怕黑,不怕冷,什么都会,也会做好听吃的,唱好听的歌,给我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问她为什么,是什么让她变得强大的,我以为以她自傲又自卑的个性,会说岁月或者爱之类的,却没想过她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说,是因为你那个不成器的爸爸……”

“妈妈说我需要挫折也需要关爱,因为我永远是她的孩子,她只要负责给我宠爱就够了,因为这世界会给我挫折让我长大的--我现在慢慢长大成为一个小男子汉,才隐约从她的一点一滴中发现其实从前也怕黑,不会做菜,是个骄傲得从来都不会做一个谁都可以做的家庭主妇的人……”

“那天她说完那个答案后就狡黠地笑了,又蓦然温婉起来,一直说些她从前是个土包子,是个不懂开玩笑,死板固执,又不懂生活的严肃的人,从没什么感情依靠”

“其实我听得出来她还是很爱我爸爸的,只不过却不懂得如何表达我听的出来,她还是很爱我爸爸的,只不过不懂如何表达,肯定也是偷偷做了很多事为他,可我那个“眼瞎”了的爸爸看不见,只看见别的--所以我妈妈才更想要公平,因为她根本就没被公平对待过,被人剥夺了很多,思想也受人掌控,整天也都是我干爷爷说的那些习惯,什么都改不了”

某年某月某日之后

“她看来也是个很苦的人。大概是把以前的生活都删除了才可这样继续下去,所以她很少温存。虽然她总是善良地活着,不想让我难过,只是让我自己理会一切的东西,很多问题她不想回答我,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她也是因为不知道想让我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就只好让我自己选择。说白了她也是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不敢做出自己的决定,所以也不敢替别人决定”

“她眼里其实有的时候很悲凉,但却不得不忍耐,她还说她不会那么不负责任只生我或者养我,而我会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是社会教育的,如果她教我诚实的界限,而我被在外面学坏了的话,回家骗她,她也不知道;可是她说她会比我早离开人世,所以并没有关系,社会造就的我,那么就由大家一起承担好了”

“这样的我妈妈可能真是奇怪,可她干过的奇葩事也不止一件了,还有什么呢?我还记得最近搬来的书桌,因为书桌是有带抽屉的,而她又是个脚极其不喜欢束缚的人,自己花了三十分钟,粗暴地锯掉了所有的抽屉,让那张本来看起来很干净的书桌变得更干净了--也是,只有三块木板搭成的桌子,还能不干净嘛!”

“啊啊,还有一次我们和得得出去点了个不知道什么的饮料,刚开始都以为是臭的,后来妈妈为了不浪费还是喝掉了;结果谁知道她以后就喜欢上那个让她总是觉得像药、皱眉喝完的饮料。然后理由还一套一套地说,说她喜欢了这个味道,不会再常尝试别的了”

“说她总是这么战战兢兢,不让人看透都是因为生活改变的,连爸爸也是。因为她不像对待其他觉得是可以长久相处的朋友,所以太坦白了,被人看透了才这样的”

某年某月某日之后的之后。

“我不喜欢妈妈老是说被爸爸看透了性格,才会被抓得死死的之类的话,因为她总是试图让我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可,既然她跟爸爸的结婚不算自愿,就像那杯饮料,尝出了他的味道,就算不为所知,不被理解,那么她追求那样给她苦涩的感觉,也不算变态吧,那才是真的她吧!”

“上帝可以见证,我妈妈就是个善变多疑又伤自尊的人。前几天我和妈妈出校门,一个人骑着摩托被门口的槛卡助理的动不了,她就伸手帮人把车提上去了,结果车上去的时候那人一回头看我妈妈的手搭在上面,就不分青红皂白骂我妈妈拉着车不让她走,然后就骑着车走了”

“结果后来,那个人就说我妈妈坏,学校里都传遍了;我简直无法理解,但没想到妈妈却说,他那种人还不值得她和他说话,只是会造成我的名誉损失倒是她没想到的;呵,还说她下次会注意方法的使用的,她会在帮他之前说一下--可那样她又觉得很怪,好像在让人说谢谢似的……”

“结果到最后,她竟然说,“算了吧,还是你自己解决吧,我很相信你的能力的;说到底其实我很冷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可以很关心他们,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算了,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有的时候还是很为这些事而感到难过的,只不过因为觉得误解丢人,哭的时候不会让人知道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相信妈妈说的一切的,可总觉得,这件事其实只要多说那么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呢?”

张百味是每天写完自己的小日记后,带着这些疑惑上床睡觉的,并不知道一旁帮忙收拾的郭斯嘉看到了这一切的东西。

张百味写的话自然是稍显幼稚粗浅,但胜在形象,所以郭斯嘉偷看地事情经过也就按照自己看到的如上那么去理解了。

就像有的时候,朱鬼柳说过的那样,她从未想过她会在某个地方每天过同一种生活--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这样一辈子,如果活八十岁的话,那么已经将有二十年的时间,他倾注时光在等待、守候朱鬼柳的身上。

仔细想想,这么做值得吗,不是已经预料到结局的失败了吗?为什么自己就像个小孩,不能把自己的情感压在心底,好好生活呢!

郭斯嘉一阵心烦意乱。

他也不知道这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才好。

又或许,维持现状这样也好--即使这样自私地“忽略”了其他友情的情感,只会让他落泪又何妨?

他要的不过是他一心安秀,朱鬼柳一身安好而已--怎么就会这么难呢,怎么就会这么难呢?

缪辰在朱鬼柳她们回华国一年后的时间,也来华国了。

张百味还要在学校读书,而缪辰则是朱鬼柳写司法研究的时候,被敲门声吸引,打开门后突然就闯了进来的。

一向随遇而安到极致,也很忍耐情绪的朱鬼柳倒是这时愣住了--因为缪辰一进门咋咋呼呼地就指责她都不联系他的怨怼。

而朱鬼柳满脸惊讶,讷讷地也只能说,“我还你……钱了”

缪辰像是喉咙被掐了一下地,“钱?”,然后眉毛竖了起来,又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不过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朱鬼柳,他很嘚瑟地说了一句“华国的人我联系过多也不好啦,没事儿,做得好!”

而后张百味放学回来,相见恨晚的缪辰张扬着一张明媚生花的脸朝朱鬼柳笑道。

“好吧,这个就是百味吧,你唯一的男人噢!”

朱鬼柳刚提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却听到他后面突兀地加了一句话,而后看到新闻,才知道理间深秀他们也来。

朱鬼柳蓦地冷笑了一声--难怪一向急性格的缪辰这么迟才来,肯定是被限制出行了,而跟着理间深秀出门的话,按照理间深秀那种排场,难怪要准备那么久……

电光火石之间,看着和缪辰招呼打得不亦乐乎的张百味两人,朱鬼柳突然有了一个惊悚的想法--难道,他们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消息的?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早前就准备华国了!

朱鬼柳脑筋转得很快,一下子想到百味的归属,顿时又急又怒,差点就要带着张百味逃离了。

不过缪辰倒是宽慰她,意思不会照面之类的话,叫她不用怕。

朱鬼柳一瞬间也回神了,心想她就赖着孩子的爸爸死在了战场上,反正她现在的名字是叫张轸星,又不是朱鬼柳--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干爹查遍了二十八星宿给自己取的,他不是告诉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镇定长远吗?她已经换了一个人生了,不能、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凭着这个信念,朱鬼柳也撑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慕”张轸星这个名而来的沫兰王妃。

朱鬼柳有百分百肯定,她是故意让自己不舒服的,可她们之前毕竟没有照过面,这么说又挺那个--不过谁让她就是要这样做呢!非得让自己给她做个采访录,找谁不行?尴尬的朱鬼柳坐在他们西国在华国的大使馆里、沫兰的会客室里,不由地这样想着,有些分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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