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哑了火，隔着桌子用眼神厮杀。

许致盯着试卷上的题目，笔尖抵在纸上，晕出一块墨迹。他的眼角泛红，心里无法遏制的生出一种惶恐的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大力的咚咚跳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那块越来越大的墨痕，有些烦躁的将笔拍到桌上。

清脆的一声响将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许致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有些懊悔的抿了抿嘴。

“怎么了？我们吵到你了吗？”徐竞小心翼翼的开口。

许致忽然有些想笑。他摇了摇头，“没有，是，是这道题我迟迟没有想出解题思路。抱歉。”

他起身，“你们继续，我去上个厕所。”

卫生间里，许致掬了把凉水拍在脸上。

水滴顺着他泛红的眉眼向下，像是眼角划过的一行清泪，无端的添了几分妖气。

他撑着台面，眼底猩红一片，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许致是踩着上课铃声回去的。回去时徐竞和葛旭两人已经离开了，陆延舟撑着脑袋在安静的看书。

他垂下眼，默默走到位置坐下，刚拿起笔便看见试卷上染着墨迹的那道题已经被人工整的写下了解题步骤。步骤很详尽，连难点步骤的思路都一一说了清楚。

他愣愣看着那道题，半晌，勾唇轻轻笑了下。

“谢谢。”

许致轻声道。

陆延舟偏过脑袋笑着看他，“没关系。”

这节课是数学老头的。

出于好心，徐竞提醒葛旭千万不要试图在老头的眼皮子底下干那些与课堂无关的事情。

对此，葛旭表示无所畏惧。

笑死，他堂堂江吾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这么个干瘦小老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叫人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啊。

徐竞看他那副不屑的样子，知道这人是压根没听进去。那也正好，还可以帮他分担一下火力。

徐竞看着他，笑得老奸巨猾。

杨季书夹着数学书，慢慢踱步到班里。

待走进，他瞪着眼睛呦呵一声，抬手指了指葛旭又指了指后排的许致，“又来一个。”

徐竞忙接话，“老师，这个是葛旭，从江吾转来的。”

杨季书哦了一声，将数学书搁在讲台上，打开翻出夹在里面的试卷走到投影仪下展示。

“这节课讲上次考的试卷。”

他看了眼桌上空空如也的葛旭，“你先找人合看一张，下课去我那边拿。”

葛旭看了一圈教室，搬着椅子就往后面走。

杨季书看着闷头扎到最后面的葛旭瞪大了眼睛，“回来！你要去哪去？”

葛旭指了指后面，“找人合看一张啊。”

“找人合看你跑这么远干嘛。”他随手一指，“这个，这个不行吗？”

徐竞指了指自己，龇着乐呵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

哈？我吗？

葛旭撇了撇嘴，碍于这么多人看着，终是搬着个小板凳绕到徐竞身边坐下。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挤在一起，那张书桌显得格外的狭小。

徐竞忍不住用胳膊将人往外挤了挤，“你能不能往外面去点？”

葛旭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的比了比自己占的那半块位置，“你再叫？”

徐竞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葛旭看着他试卷上没有擦干净的铅笔印，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哥们，没看出来你自尊心这么强啊。不想用红笔打叉所以用铅笔写，到时候错了就擦掉再用红笔把答案写上去是吧。”

徐竞听他这话，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臊得。开口颇有点气急败坏，“你TM再BB就别看了，滚去找别人的看去！”

葛旭看他这样，心里舒坦了不少，终于闭了嘴。

“那个，葛旭。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葛旭一脸茫然的缓慢起身，顶着杨季书或鼓励或期待的眼神，他皱着眉佯装思考样，放在身下的拳头却不停捣着徐竞。

徐竞伏在桌子上憋笑，半天才捂着嘴低声道，“选C。”

“选C！”

葛旭抬起头，样子认真且笃定。

班级里一时鸦雀无声。

半天，杨季书才气急败坏道，“选C？我问你填空题你说选C。”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是杨季书卷起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