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里好像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云雀夏月睁眼看到天花板,恍惚记得,她好像做了个梦,就像以往无数个梦一样,这次也不记得了。
早上的梦对于云雀夏月来说只是个小插曲,比起这个,哥哥手上的戒指更值得在意,虽然戒指好像不完整,但在她的印象中,戒指最为普遍的意义好像就只有那一种了吧!
所以,超好奇——
究竟是谁要给哥哥戴上戒指!哥哥看上去也没有很嫌弃要拒绝的样子。
她一直待在哥哥身边,也没发现什么苗头啊?
云雀夏月好奇是好奇,却没把想法说出口,总感觉事情好像还没成的样子,看,连戒指都只有一半,话说,这年头还流行交换戒指给一半吗?
然后,云雀夏月发现哥哥果然是哥哥,虽然拿着不知道是谁给的戒指,完全还是只想着战斗,因为有人告诉他,拿着戒指就能遇到很强的人,所以就拿着了,其实对戒指完全不感兴趣。
前来训练哥哥的迪诺先生,是个池面帅哥,意外的很厉害呢,明明看起来并不像擅长打斗的人。
迪诺先生好像知道戒指的来历,但是云雀夏月完全不敢问,感觉问出来,就会觉得送戒指那个人更悲惨了。
哥哥很好,但和哥哥这样性子的人谈恋爱可能不太好的样子。
云雀夏月认为迪诺先生强的能压制哥哥,以及一看就很稳重的罗马里奥先生,平日一定超可靠吧,毕竟,上一个这样的人是风先生。
结果,就在一次战斗里,迪诺先生就打破了她的认知,罗马里奥先生是什么神奇的开关吗?在或不在,可以让一个人的差别这么大?
托此,夏月少女全身打湿,吹了冷风,水灵灵的生病了。
云雀夏月不是没生过病,但这一次,病魔好像特别磨人,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热烘烘的,又软绵绵的完全提不起精神。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额头总是被及时更换的冰袋,嘴边尝不出味道温软的食物。
风先生无微不至的照顾似乎让一直病着的云雀夏月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隐约间,她还听到了哥哥在身边说话。
“猛兽,不需要人陪伴……下不为例。”
真是的,她才不是什么肉食动物嘞,虽然很想反驳,但云雀夏月实在没有力气,感受到摸着她的熟悉的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沉沉睡去。
云雀夏月又做梦了。
一个接一个的梦,光怪陆离的梦。
火光中,看不清面容、亲切的女人,戴着扑克面具讨厌的男人……
父母离去那一天,阴沉沉的天空,下着大雨,穿着黑色沉默站着的小小的哥哥和她,那时,她好像……
奇怪的全身绑着绷带穿着黑西装的人,还有一直一直燃着的火焰……
奇怪的人来到并盛,他们破坏商场,破坏学校,挑起争斗……
刺目的强光,轰鸣的雷声,爆炸的教室,水中的鲨鱼,扭曲的体育馆……
云雀夏月的梦依旧一如往昔,她梦见了,又忘记了,原本一向如此的。
但她梦见了——哥哥在被枪炮对准。
那个梦是那么真实,在云雀夏月看来是那么可怕,让她直到醒来依旧记忆犹新。
哥哥很强大,她却很脆弱,脆弱到根本无法承受任何失去,无法想象他们不在一起,即使那只是一个梦,也让她如此恐惧。
所以,在沢田他们来探望时,她无法不去询问,“大家又去打架了吗?怎么伤痕累累的呢?”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甚至想将那个虚无的梦境当真,也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皱着眉的沢田纲吉百般为难,云雀夏月最终还是没有从他口中强求一个答案,即使知道,只要她继续追问下去,就会得到回答。
因为,面前的少年本身就已经被愧疚淹没了,而她知道这个少年他是个怎样的人。
“呐,沢田,我做了个梦,哥哥在和一个人打架,怎么说呢?感觉赢了也不好,输了也不好。”
“因为赢了,哥哥并不会觉得开心,而输了哥哥会很不甘心。”
“所以,可以不要去打架吗?哥哥,你,还有其他人。”
“……”
少年的沉默是一种回答,他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即使他并不愿意。
云雀夏月感觉身体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又被抽离干净,她软软的躺在床上。
她反复说着没关系,没关系,那只是一个梦,要相信哥哥,他那么厉害,没关系,没关系,他们都那么厉害,那只是一个梦,梦怎么能够当真呢?
“风先生,知道吗?”
在小小的风端着粥进来时,云雀夏月突然出声,她的问题没有前言,也未再提及后语,不知情的人听起来摸不着头脑。
“能帮我去看着哥哥吗?我已经没事了,拜托了,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