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真的太近了，近到墨染都觉得路沉慕一定可以听到她雷鸣般的心跳声，她的视线慌乱地游移着，最终落在路沉慕微微泛红的耳尖上。等等......路老师也害羞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墨染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她故作镇定地注视着路沉慕的眼睛，说：“路老师，你今天好奇怪。”

路沉慕微微一愣，没明白墨染指的是什么。

“你以前很少对我笑的，也很少调侃我的。你今天是不是被掉包了？”墨染一本正经地问着。

空气凝固了几秒。

随后，路沉慕突然笑出声来，整个人都笑地伏在了方向盘上。她笑得肩膀直抖，“哈哈哈哈，你这什么脑回路......”

墨染呆呆地看着兀自大笑的路沉慕。紧张的心情却缓解不少，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见路沉慕笑得这么开怀。

路沉慕好不容易停下笑来，突然正色道，“快坐好，”但她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扔后备箱里去。”

墨染于是乖乖坐正，目视前方。路沉慕看一眼乖巧坐着的墨染，心情莫名开始愉悦，她发动车子，往酒店驶去。

抵达酒店后，路沉慕特意跟前台叮嘱将墨染的房间开在自己隔壁。安置好行李，路沉慕从行李箱里拿出两顶鸭舌帽，将其中一顶递给了墨染。随后，她利落地将长发挽起，戴好帽子，又取出同色系口罩戴上。她转身时发现墨染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自己，不禁莞尔道：“在发什么愣？”

墨染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往头上戴帽子。路沉慕突然上前一步，摘下了墨染头上的帽子，说：“戴的乱七八糟的，我来帮你。”

墨染屏住呼吸，看着路沉慕的手指捏着帽檐向她靠近。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路沉慕身上让面前的人看起来像个幻影，但她能闻到路沉慕身上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酒店香薰的温暖气味，让她确认眼前的人是真是存在的。

“抬头。”路沉慕轻声说。墨染乖乖仰起脸，路沉慕细心地帮她将帽檐调整好角度。感受到路沉慕温热的指尖擦过她的额角，带来的温度让她顿时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好了。”路沉慕退后半步打量自己的杰作，又突然伸手轻轻弹了下帽檐，说道，“很适合你，很好看。”

墨染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不受控制地跳出胸腔了，于是她慌忙伸手抓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镜腿因为手抖都差点戳到眼睛。路沉慕见状轻笑出声，她接过墨镜重新帮她戴好。路沉慕的指尖擦过她的太阳穴的时候，墨染甚至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路沉慕最后检查了一遍两人的伪装，才满意地带着墨染推门而出。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墨染透过墨镜偷偷看向镜面墙壁。倒影里，她和路沉慕的帽檐几乎要碰在一起，就像电影里伪装出行的情侣，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让她口罩下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路沉慕准备带墨染去掖城老巷吃羊肉泡馍，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掖城老巷的青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路沉慕走在前面，风衣的下摆被晚风轻轻掀起，她刻意放慢了脚步，余光不时扫向身后亦步亦趋的墨染。

“小心台阶，这个路有点滑。”走到一个拐角时，路沉慕突然停下脚步，小声提醒身后的墨染。她侧过身，手臂虚挡在墨染身前，防止她被巷子里突出的竹竿碰到。墨染一怔，脸颊微热地点头。路沉慕已经转身继续带路了。墨染注意到路沉慕会特意带着她走更平整的路面，避开了那些容易崴脚的石板。

路沉慕在一家羊肉摊前停下，扭头跟墨染介绍着，“到了，就是这里了，我几年前来过一次，老板的辣子是一绝，你待会儿一定要尝尝。”此时还没到饭点，店里人并不多。她环顾店内一圈，为两人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她细心地用手叩了叩木桌，确认稳固后才示意墨染入座，随后，她从包里取出湿巾，耐心地将面前的桌面都擦了一遍。

路沉慕看了眼穿的不多的墨染，指了指背风的位置，说道：“你坐这边来，那边有穿堂风。”

墨染受宠若惊般享受着路沉慕的细心照顾，她听话地换到内侧的位子，然后看着路沉慕开始有条不紊地用热水烫洗餐具。烫好的茶杯被推到她面前，杯柄还特意转向了她方便拿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