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嗓音软糯,带着一丝委屈,轻轻在路沉慕耳畔响起,“我不做什么,只是感觉你好像在生我的气,所以我有点委屈。”她的声音像是轻柔的羽毛,划过路沉慕的耳际,带起一丝丝细微的战栗,让路沉慕的心尖都跟着轻轻颤抖。
路沉慕微微皱眉,目光从远处的天际收回,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气息,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她觉得墨染这是在倒打一耙,明明这几天躲着不见人的是她,怎么自己倒成了过错方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心里却有些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堵着,挥之不去。
墨染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你刚才不牵我的手。”这么多天的委屈不安与难过像是不断膨胀的气球,越涨越大,让她忍不住想一股脑都说给路沉慕听。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随时会滑落的露珠。
路沉慕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望向远处的天空,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她顿了顿,咽下了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其实她想说不习惯这种亲昵,也不习惯被人照顾,还有自己内心那不受控制的慌乱与莫名的气闷。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心里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抓不住。
“不习惯什么?”墨染微微偏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路沉慕,白皙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香气。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好想亲一下呀。
路沉慕不自在地扭过头,避开落在脸颊上的气息,耳尖微微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倒是你,这几天为什么都没来问问题了。”她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这几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指尖微微发白,心里却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轻易地暴露情绪。
墨染看路沉慕难得一见的别扭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的声音轻柔,“我没有不想来问你问题,我只是怕你觉得我太麻烦了。”她知道自己这几天确实在躲着路沉慕,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路沉慕可能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每一晚躺在床上,她都反复告诫自己,要大度,要去祝福。可第二天一见到路沉慕,所有的心理建设都瞬间土崩瓦解,她只能像个逃兵一样丢盔弃甲地躲起来。
路沉慕听到耳边传来的轻笑,脸颊微微发烫,她好似在掩藏什么一般,继续解释道:“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拍戏,有问题就多问不是坏事。我是前辈,能教的我会教的,除了我以外,你也可以多请教导演和其他演员。”她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墨染眼里沾染着笑意,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久违的享受片刻的友好相处,直到道具组差不多已经准备就绪,举手示意她们继续拍摄。墨染才扬了扬缰绳,驱使着马重新奔跑起来。这一刻,她心里忍不住奢望:如果这场戏能一直拍下去就好了,这样,就能和路沉慕再多待一会儿,再多亲近一会儿。
第二场开拍,马蹄声疾,扬起的沙尘弥漫在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再度笼罩。就在马儿风驰电掣般接近拍摄场地边缘时,它突然被一团盘着的草绳惊到,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原本流畅无比的奔跑瞬间戛然而止。马上的路沉慕和墨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坐立不稳。
墨染坐在后面,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要被受惊的马甩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路沉慕感觉到身后突然一空,她不假思索地侧身一扭,双手迅速探出,精准无误地揽住了墨染的腰。两个人一同从马上跌落,在落地的瞬间,路沉慕拼尽全身力气翻转身体,让自己的背部朝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人肉垫子,缓冲两人下落时那巨大的冲击力。
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巨响,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扬起一片尘土。路沉慕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剧组的人员见状,顿时乱作一团。训马员心急如焚,匆忙地朝着受惊的马匹跑去,紧紧牵住缰绳。而其他人也纷纷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两人是否受伤。
墨染此时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紊乱,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匆忙从路沉慕的怀中起身,目光慌乱地扫过路沉慕的脸,见她眉头紧锁,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墨染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的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指尖冰凉,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路沉慕的肩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