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不用故意在她面前这样,她没那么喜欢我,是我在追她。”她甚至都没有因为他和蒋悦可走在一起而酸过,夏栀平静的像个局外人,只有他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会酸,只有他一个人独角戏。
蒋悦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顾嘉言:“嘉言哥哥你怎么能……”她紧蹙着眉心,“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怎么能去追别人,她不配你这么做!她有什么好的,我看过她的成绩,年级前五十而已,哪能配得上年级第一啊!”她越说情绪越激动。
顾嘉言眸色冷了许多:“那你觉得,谁能配得上年级第一?”他接着说,“以最高录取分数进入南城一中的人吗?”
以最高分数进入南城一中的人就是蒋悦可。
蒋悦可闻言低下头,她紧紧攥着两侧的衣服,低着声音说:“不仅是最高录取分数,这次月考我也会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一只有年级第一才配得上,她才不配。”
顾嘉言面无表情,声音微冷:“蒋悦可,衡量一个人不能只看成绩,分数只占很小一部分甚至不占,就算她是年级倒数,我也依然会喜欢她。”
他说:“而且,我没那么好,如果一定要说配不配得上,那也只会是我配不上她,以后像类似刚刚的话我不想听到,也希望你尊重她。”
蒋悦可紧紧抿着唇,强忍着眼泪:“我只是阐述事实,没有不尊重她,在我眼里,年级前五十就是配不上年级第一。”
顾嘉言无奈叹了口气,他没再继续说话,蒋悦可也没有,低着头一声不啃地赶路。
夏栀、陈西柚和蒋飞沉成功登顶,原本想在山顶等顾嘉言和蒋悦可,结果蒋飞沉收到顾嘉言打来的电话,说是他们两个人在半山腰索道的地方等他们,就不上去了,蒋悦可不愿意继续走了。
所以他们在山顶拍了照,打了卡之后,就往下面走。
等到了索道处,顾嘉言只见蒋飞沉和陈西柚两个人过来,他眼眸在后面搜寻夏栀的身影。
蒋飞沉看到了顾嘉言的视线,出声解释:“栀妹去洗手间了。”他把包放在座位上,然后坐在顾嘉言旁边,陈西柚坐在包的另一边。
顾嘉言收起视线,看了眼对面仍然低着头且吊着脸的蒋悦可,他将书包放下起身离开。
蒋飞沉问:“顾哥你去哪?”
顾嘉言:“洗手间。”
蒋飞沉:“……”
这边夏栀从洗手间出来,想着去热水房接点温水,结果那个热水房的水龙头有些故障,突然喷涌而出,且那个水温极度高,夏栀吓了一跳,整个手都被烫红,她的杯子也掉落在地上。
正巧此时路过水房的林时看到了这一幕。
就有了刚到洗手间的顾嘉言看到林时托着夏栀的胳膊在洗手池那边给她手背和手腕那些被烫伤的地方冲凉水的画面。
顾嘉言眼眸暗了暗,站在原地没动。
冲了一会儿凉水的夏栀感觉手背那处好很多,她向林时道谢:“谢谢你。”
林时松开手,并拧上水龙头:“客气什么,正巧路过,顺便英雄救美。”
夏栀笑了笑:“西柚他们还在等我,我先去找他们了。”
“嗯,去吧,你的水杯。”林时将夏栀的水杯递给她,叮嘱了一句:“记得下山后买烫伤膏药。”
水杯里面是半杯热水,是刚刚站在夏栀后面目睹全过程的一个好心的路人给她接的。
夏栀一个人往回走,抬手看了眼发红的手背,不由感叹:“我这命运多舛的左手啊。”
因为低着头且遇到一个转角,所以没有看到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人,直直撞到人家怀里。
夏栀只顾着将左手挪开,没顾的上把自己停住,她抬头看到是顾嘉言,她愣了半响:“顾嘉言?你怎么,在这里?”
顾嘉言视线聚焦在夏栀左手那处烫伤的地方,声音很淡:“我应该在哪里?”他伸出手拽住夏栀的左手指关节,将她的手拉近了一点,然后观察她那处烫伤的皮肤,“自己弄的?”
夏栀没太关注他上一句话的情绪,只是苦着脸点了点头:“刚刚那个水龙头就像是疯了,直接喷出来,吓死我了。”
顾嘉言闻言看了她一眼,手还捏着夏栀的指关节:“林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夏栀闻言蹙了蹙眉心,怎么就说到林时了?所以,这家伙很早就站在这里等着她入瓮呢!夏栀心里想到这里,将自己的左手抽回来,“你这么关心林时,自己去问他啊。”
夏栀绕过他准备走,结果就被顾嘉言拽拉着右胳膊重新回到他面前,顾嘉言低眸看她:“先回答我。”
夏栀回视他,心里莫名涌出叛逆:“不要。”她坚定拒绝着。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
最后,顾嘉言拗不过她,先败下阵来。
他刚刚看过夏栀手上的烫伤情况,谈不上特别严重,但也不轻,遭罪肯定避免不了,还是需要尽快涂药,他用这个理由在大脑里说服他自己。
顾嘉言抬手给夏栀整理的一下刘海儿,声音柔和了不少:“只是把他当朋友?”
夏栀等顾嘉言弄完后,自己又抬手胡乱扑棱了一下:“我上次都说了。”她说过,林时和她是朋友。
顾嘉言点了点头,他抓起夏栀的胳膊带着她离开,语气意味不明:“行,我不问了。”
夏栀抽回自己的胳膊:“我自己能走,我只是手被烫了一下,又不是脚被烫了。”
顾嘉言没再强求。
夏栀远远看到他们三人,陈西柚和蒋飞沉坐在一起,陈西柚另一边放着两个书包。
蒋飞沉对面是蒋悦可,只有蒋悦可旁边有三个空位子,夏栀琢磨着到底是去坐陈西柚旁边那个有书包的位置,还是……
“栀栀!这里!”陈西柚看到夏栀过来,就冲着她喊到,声音欢快。
夏栀下意识抬起手冲着她摇了摇,但她忘记了自己手刚刚被烫伤,剧烈的摇动带来一点点的刺痛,她小心收回手,然后举起拿杯子的那只手摇了摇。
谁知,杯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断开掉落在地上,由于压力,盖子被摔裂,里面的水流淌出来。还好顾嘉言眼疾手快把夏栀拽到他这边,不然她现在脚和腿都免不了要遭殃。
顾嘉言从地上拾起夏栀的杯子,因为水是烫的,所以他指尖有点捏不住,夏栀绕过去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顾嘉言好不容易将杯子从热水中拿起来,他刚要起身却不知夏栀弯着腰在他头上,他的头顶撞到了夏栀的下巴。
“啊。”夏栀因为惯性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顾嘉言弯下身子,但手里刚刚捏住的瓶子再次摔在地上,滚到了道路旁的软泥里。
顾嘉言先是过去查看夏栀的情况:“抱歉,我……”
夏栀捂着下巴,她看着站在她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顾嘉言,她有点想笑,毕竟她第一次见顾嘉言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轻揉着下巴:“赔钱。”
顾嘉言视线聚焦在夏栀下巴的地方,见女孩儿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说明没有撞的很疼,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去找夏栀的杯子:“要多少?”
夏栀跟着她走过去,刚想顺着他话,就看到她自己的杯子光荣牺牲,她顿时也没有心情继续这个话题,她让顾嘉言丢掉了杯子,两个人去往陈西柚他们坐的地方。
“栀栀,你杯子没事吧?”
夏栀忧郁着:“光荣牺牲了。”
她刚要往陈西柚那边去坐,就被顾嘉言拽着塞进了对面的座位,也就是蒋悦可旁边的位置。
夏栀坐在这个位子上愣了愣,刚要起身去往陈西柚旁边的位置,就看见顾嘉言拿过书包坐在了她旁边,夏栀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只好无声坐正身子。
刚想着给夏栀腾位置的陈西柚将拿起的书包又悠悠放下,她眼神在夏栀和顾嘉言之间来回打转,直到和顾嘉言对上视线之后,陈西柚小心咽了一口唾液,她干笑几声:“没关系,你喝我的就好啦。”
夏栀点了点头,她在桌子上找零食吃,刚拿到一包虾条,还没来得及打开,旁边就有一个小手将她手里的虾条拿过去,随后夏栀听见旁边的人说:“这个是我带来的。”
夏栀愣愣转头看向旁边的蒋悦可,她脸上呈现出极度的不开心,她又抬头和坐在蒋悦可对面的蒋飞沉对视了一眼后重新将视线转回到蒋悦可身上,她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夏栀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没想到蒋悦可又说了一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夏栀怎么觉得蒋悦可此时对她充满了敌意,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就连知道她和顾嘉言单独要走上来,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所以,蒋悦可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呢?因为她坐在这里?
夏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比较合理。
蒋飞沉此时出声:“蒋悦可,是你自己要来的,你……”
蒋悦可说:“我就不该来,你们也都不欢迎我。”说完,她就起身走去一个方向。
这里毕竟还在山里,她只是一个刚刚读高一的小女孩儿,蒋飞沉给三人说了声便过去追她。
三个人一同注视着蒋飞沉追到蒋悦可,然后和她一起往山下走的背影。
陈西柚出声:“她怎么了?刚刚就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她是不想和我说话呢。”
夏栀摇了摇头,她心里微微感到有些不安,因为她总觉得蒋悦可刚刚说的话,是发自内心并不是发泄情绪。
陈西柚忽然大叫一声:“呀!栀栀,你手怎么了?”她伸出胳膊小心将夏栀那个烫伤的左手捧在手心。
夏栀微微动了动眉心,她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将刚刚的遭遇重新给陈西柚说了一遍。
陈西柚:“林时?体委?你又碰见他了,你们两个还挺有缘的,我都没碰到。”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接收到顾嘉言那道冷冽的视线,她微微一愣,下意识找补,“也不是有缘。”
夏栀向陈西柚露出疑惑的表情,陈西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哎呀,不重要,你这手,是不是得涂药啊,我们得赶紧下去才行。”
陈西柚放下夏栀的手,然后起身在蒋飞沉包里翻找,最后拿出一张身份证说:“我去买回去的索道票,我们赶紧下去吧。”
夏栀:“那蒋飞沉……”
陈西柚说:“他给我发了消息,让我们休息好了就坐索道下去,不用管他和蒋悦可。”
夏栀想起刚刚蒋悦可的话,只是回了“好吧”。
其实他们也没有不欢迎她,只是蒋悦可一来就只跟着顾嘉言,不跟她和陈西柚说话,虽然脸上总是挂着礼貌,但她的目的感十分强烈,就好像是在对她们说,她是来找顾嘉言的,和她们无关。
“想什么呢?”
顾嘉言的声音打断夏栀的思索,她回神看向顾嘉言,犹豫说:“你和蒋悦可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顾嘉言手里拆包装的动作一顿,他转过头看向夏栀,一双眸子透着冷淡,随后收回视线:“没有。”
夏栀微微鼓了一下脸:“可是……只有你和她一直在一起走着,你们没发生什么,她又为什么不开心。”夏栀揉了揉头发,“总不能因为我坐在了你们俩中间?”
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顾嘉言伸手取出一个虾条,然后递到夏栀嘴边:“张嘴。”
夏栀下意识张嘴咬住虾条,眼睛直愣愣看着顾嘉言。
顾嘉言重新拿出一个塞进自己嘴里:“那些都不重要。”
夏栀咬着虾条:“那什么重要?”话语一出,夏栀自己都有点意外她竟然没有控诉顾嘉言刚刚的行为,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他如此。
顾嘉言又拿出一个虾条喂到夏栀嘴里,一系列动作,夏栀来不及拒绝。
她听见他说:“这个才重要。”然后顾嘉言靠近夏栀,咬住虾条的另一段,两个人鼻尖互相触碰,夏栀呼吸一滞,眼睛瞪圆着看着眼前放大的顾嘉言那张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嘉言已经咬走了半个虾条,他说:“又没忍住。”
“……”什么时候能忍住啊,大哥。
夏栀脸上暴羞,她急忙坐好身子,然后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陈西柚拿着三张票走过来:“搞定,走吧,咱们下去。”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索道离开,期间陈西柚拿着相机给夏栀还有顾嘉言在索道车上拍了一张合照。
夏栀在笑,顾嘉言在看她笑。
这一张照片锁定为顾嘉言的锁屏,桌面壁纸还是那天他拍的两个人合照。
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合照均被他用在了手机壁纸上。